墨怀舟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他亲自为宋河斟上一杯清茶,
“宋贤侄,犬子的事,我都听说了。”
他看向宋河,态度郑重了些。
“贤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书坊、刻印工坊,只管拿去用。”
“墨家,不缺这点小钱。只要卿儿他高兴,比什么都强!”
话音落下,墨卿的胸膛挺得更高了。
他得意洋洋地瞥了宋河一眼,眼神里满是炫耀:怎么样?现在还用得着找我爹谈吗?小爷我一句话的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墨卿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只见他那个平日里在商场上说一不二、威风八面的爹,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年仅十岁的宋河,深深地躬身作揖。
“伯父墨怀舟,在此谢过宋贤侄了!”
“犬子顽劣不堪,整日游手好闲,伯父是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几乎快要放弃了。自从认识了贤侄,他竟像是变了个人,开始知道上进,知道为朋友分忧了。”
“如今,伯父总算是能稍稍放心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让宋河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一旁的墨卿,脸“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老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杯盘一阵乱响,“话说清楚了,小爷以前怎么了!不就是多玩了几年吗!说得好像我以前是个人渣一样!”
当着新认的兄弟,还是他最佩服的兄弟面前,被亲爹如此“揭短”,墨卿只觉得颜面尽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儿子这么一激,墨怀舟反而不说话了。
他只是摆摆手,示意两人快吃菜,仿佛刚才那个郑重道谢的人不是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宋河看着满桌珍馐。
燕窝鱼翅,驼峰熊掌,龙虾鲍鱼……
别说吃过,他两辈子加起来,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宴席。
但他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露出惊叹或贪婪的神色。
他只是平静地拿起筷子,姿态从容。
每道菜,都只夹了一筷子,浅尝辄止,细细品味,随后便放下了筷子,再不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