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就是我!”
什么?!
宋昕和宋衍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宋缺,仿佛在听天书。
“爹……你……你说什么?”
宋昕结结巴巴地问,他怀疑自己被打出了幻觉。
宋缺惨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一切和盘托出:“是我!是我找人买通了军士,往那宋河的砚台底下塞的纸条!我想让他身败名裂,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小畜生狡猾得像只狐狸!他竟然提前有所防备!他不仅没中计,还把事情捅到了主考官那里!”
“结果……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没害到他,却把你们两个……我自己的亲儿子……给推进了火坑!”
说完这番话,宋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靠在车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车厢内,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死寂的沉默。
宋昕和宋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茫然,最后,化为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哇——!”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在狭小的车厢内猛然炸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的,竟然是他们最敬畏、最依赖的父亲!
宋昕比弟弟年长几岁,心机也更深沉。
他哭了一阵,猛地扑到宋缺的腿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爹啊!我的亲爹啊!”
他捶打着宋缺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儿子每日头悬梁、锥刺股,天不亮就起来读书,夜半三更还在苦读,为的是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能考个功名,为您争光,为咱们家争光吗?”
“可您……您怎么能……怎么能为了对付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就断了您亲儿子的前途啊!”
“我的这辈子……全完了啊!爹!”
宋昕这番话,半真半假,却字字泣血,狠狠砸在宋缺本就愧疚不堪的心上。
是啊……昕儿一向是懂事的,是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