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晚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他发疯似的冲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爹!你们是什么人!”
“滚开!”
一个官差看也不看,反手一推,直接将瘦弱的卢晚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黄口小儿,不知死活!”
那官差轻蔑地啐了一口,“你爹卢炳章涉嫌科举舞弊,乃朝廷钦犯!任何人胆敢包庇阻挠,一律按同党共犯处置,满门抄斩!”
“满……满门抄斩……”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卢晚的脑海中炸响。
他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粗暴地押上了一辆黑色的囚车,囚车四周站满了持刀的官差,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卢炳章在被推进囚车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天,塌了。
他呆呆的想着,父亲是那么爱他,愿意为他,做下那舞弊之事。
都怪自己,不好好读书,才连累了父亲啊!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卢炳章是他的父亲,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
他不能坐视不理!
可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报官?谁敢管提刑按察使司的案子?找人?父亲的那些同僚故旧,此刻恐怕躲都来不及。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宋河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浅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脸。
对,找宋河!
虽然这件事宋河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虽然自己根本没脸去见他。
但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帮他的人,只有宋河!
卢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身朝着官学的方向,发足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