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临,却是家破人亡,前路茫茫。
他的脸颊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只剩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皇城的方向。
墨卿、赵雷、李魁三人骑马护在车厢两侧,也是眉头紧锁。
青州地界,他们是天王老子。
可到了这天子脚下,龙蛇混杂之地,他们那点家世,就像是溪流入海,掀不起半点浪花。
“先找个地方住下。”
宋河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墨卿点点头,招呼着护院,在一家名为“迎客来”的客栈落了脚。
客栈不算顶奢,但胜在僻静,后院宽敞,正好能安顿他们这一大队人马。
刚安顿好,墨卿和赵雷便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
“我爹在京里有个远房表亲,在都察院当差,我去寻他打探打探。”
墨卿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常服。
“我家商号在京城有分号,掌柜的是个地头蛇,消息灵通。”
赵雷也拿出了随身的银票,准备用钱开路。
两人带着各自的心腹,匆匆隐入京城复杂的人流之中。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
卢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念叨着“爹……我爹他……”
每当门外稍有动静,他便会猛地扑过去,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看清来人不是墨卿或赵雷后,那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愈发颓丧。
李魁坐立不安,几次想冲出去,都被宋河按住了。
“别急,他们有分寸。”
宋河递给他一杯茶,自己则摊开一张京城舆图,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像是在推演着什么。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皇帝震怒,三司会审。
这说明案子已经上升到了国本层面,不再是简单的官场倾轧。
卢炳章一个地方知府,被卷入这种级别的漩涡,怕是凶多吉少。
他想救人,更想自救,就必须找到那个真正的执棋者。
直到傍晚,墨卿和赵雷才先后回来,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见不着!”
墨卿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凉茶,“我那表亲一听是卢伯父的事,脸都白了,塞给我二百两银子就把我打发了,嘴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