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却不管他，抱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卷宗，退到一旁，煞有介事地翻阅起来。

他那双短粗的小手指，在写满蝇头小楷的纸页上轻轻划过，神情专注。

卢晚几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老大这也……太猛了吧？

直接从锦衣卫指挥使手里抢东西？

蒋欢看着这一幕，怒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鄙夷和冷笑。

抢吧，看吧。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能从这堆废纸里看出什么花来。

这些卷宗，他和他手下的案牍高手们，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每个字都掰开揉碎了分析，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结果呢？

屁用没有！

他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束手无策的死局，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破？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蒋欢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就在蒋欢的耐心快要耗尽，准备再次开口嘲讽时，宋河突然停下了动作。

“蒋大人。”

“这卷宗里说，李恒招供，他是乘坐马车，秘密前往卢知府府上送的银子？”

蒋欢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才看出来吗”。

“没错。”

宋河的手指在卷宗的某一行字上点了点。

“既然是坐马车去的，那总得有细节吧？”

“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从哪里出发，走的哪条路？”

“车夫是谁？路上可曾遇到熟人？谁能作证？”

“到了卢府，又是谁开的门？府里除了卢炳章，还有谁见到了他？”

宋河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若是这些细节，他一个都说不出来，或者前后矛盾，那就证明……”

“他在撒谎！”

听完这番话，蒋欢脸上的嗤笑更浓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言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