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站起身,试探着问:“蒋同知……这是……?”
“陛下已有旨意,”蒋欢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烦躁,“李恒诬告之罪已定,全家流放。卢大人你,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
这四个字在卢炳章几乎死寂的脑海里炸响!
他活下来了!他真的活下来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双腿一软,差点又瘫坐回去。
他扶着牢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谢……谢陛下天恩……”
蒋欢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磨蹭了,赶紧走。你那宝贝儿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提到儿子,卢炳章猛然惊醒,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犬子卢晚……还有,还有宋河!他们在哪?他们现在如何了?”
听到“宋河”两个字,蒋欢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一种混杂着心虚和忌惮的古怪情绪涌上心头。
他本不该多事,但鬼使神差地,在从皇宫出来的路上,他竟绕路去了趟驿馆,把那几个小子都叫上了。
或许是想亲眼看看这个让他感到芒刺在背的少年,在见到他这个“大功臣”时会是什么表情。
又或许,只是潜意识里想用这种小小的“恩惠”,来稍微弥补一下自己那份贪天之功的心虚。
“哼,”蒋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朝着大牢出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都在外头候着呢。”
“要不是本官顺路,他们现在还在驿馆里傻等。”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卢炳章,转身就往外走。
卢炳章心中大定,连忙在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这身囚衣,再无他物。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顾不上什么,在两个狱卒的搀扶下,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重见天日!他要去见他的儿子,要去见他的救命恩人!
……
刑部大牢门口,冷风呼啸。
几个少年缩着脖子,跺着脚,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怎么还没出来啊?这都多久了!”
卢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来回踱步。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