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面无表情地将宋缺的十根手指一一分开,塞入棍间。
绳索,开始缓缓收紧。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宋缺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回荡在整个公堂。
那不是皮肉之苦,而是骨节被寸寸挤压、碾碎的剧痛。
十指连心。
宋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浑身的肌肉都绷成了铁块。
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和污泥,从他额头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的眼球暴突,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仿佛随时会从眼眶里跳出来。
“说,还是不说?!”卢炳章冷冷呵斥!
宋缺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已渗出血来,就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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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炳章见他嘴硬,眼中寒光一闪,对堂下衙役使了个眼色。
“加力!”
衙役领命,双手抓住绳索的两端,猛地向外一拽!
“咔嚓……”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
宋缺的惨叫声陡然拔高。
他整个人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在长凳上疯狂地弹动、挣扎。
他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一盆冰冷的凉水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意识回笼的瞬间,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我……我说……”
宋缺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
“我说……”
卢炳章一挥手,衙役松开了绳索。
宋缺像一滩烂泥,瘫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这些年……青州府下的几个县……县丞、主簿……甚至……甚至还有一任的通判……”
他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的任免……我都插手了……”
“胡言乱语!”
卢炳章怒喝,“你一个举人,一个商人,如何能操纵朝廷命官的任免?!”
“是……是京城的……路子……”
宋缺的嘴唇哆嗦着,“我负责……负责在青州本地罗织他们的罪名,制造民怨……再把消息……递上去,上面自然有人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