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流放,却是要让整个家族,世世代代都背负着罪人的烙印,在绝望中慢慢消亡。
他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为他的儿子、孙子,为宋家上百口人求一句情?
……
宋家大宅。
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开层层院门,直奔内宅。
马上的骑士翻身滚落,连滚带爬地冲进正堂,声音凄厉。
“不好了!二爷!三爷!出大事了!”
“老爷……老爷在公堂上全招了!”
“知府大人判了……判了咱们全家流放三!三千里啊!”
原本还在悠闲品茶、讨论着如何瓜分家产的二房主事人宋山,和三房的宋海,手里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你……你说什么?!”
宋山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眼睛瞪得像铜铃,“流放三千里?大哥他疯了?!”
“千真万确!衙门的判决文书马上就要贴出来了!官兵……官兵很快就要来抄家了!”
“跑!”
宋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快!快收拾金银细软!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从后门跑!”
一瞬间,整个宋家大宅彻底炸开了锅。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喊声,下人们的奔走呼号声,汇聚一片。
主母们疯了一样冲进自己的库房,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往外拖。
姨太太们则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藏着首饰和银票。
下人们趁乱偷窃,将主家的财物塞进自己的包袱。
正院的厢房里。
宋缺的两个宝贝儿子,宋昕、宋衍,此刻却像两头红了眼的疯狗,扭打在一起。
“放手!这是爹最喜欢的‘观山海’古玉!是我的!”
宋昕死死抱着一个锦盒,脸上被宋衍抓出了几道血痕。
“放屁!爹早就说要传给我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凭什么拿!”
宋衍一脚踹在宋昕的肚子上,趁机抢夺锦盒。
兄弟俩为了争夺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打得头破血流。
就在此时!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撞门声,从大宅外传来。
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