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也不多言,直接走到讲台前。
“先生今日讲推恩令,很多人可能觉得拗口。我们不妨换个法子来想。”
他转过身,看向周小胖。
“周小胖,我问你,你爹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周小胖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
“那如果,你爹将来把万贯家财都给了你,你是不是青州城里响当当的富家翁?”
周小胖挺起小胸膛,一脸骄傲。
“那是自然!”
宋河话锋一转:“可如果,朝廷下了一道旨意,说你爹的家产,不仅要分给你,还要分给你爹的七个弟弟,八个堂兄,那会怎么样?”
周小胖的脸瞬间垮了下去,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哭丧着脸说:“那……那我也分不到多少了啊!”
宋河一拍讲台:“这就对了!”
“这推恩令,就是这个道理!皇帝觉得那些诸侯王的封地太大了,对他有威胁,就下令,让诸侯王把土地分给自己的所有儿子。本来只有一个儿子继承王位,现在人人有份。这么一分,每个人的地盘都变小了,力量也变弱了,自然就威胁不到皇帝了。”
他用最简单、最贴近生活的例子,将一个复杂的政治制度,讲得明明白白。
周小胖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就是分蛋糕嘛!”
学堂里,瞬间响起一片“哦哦哦”的领悟之声。
原来……这么简单?
之前听先生讲,什么“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什么“内实京师,外销藩王”,云里雾里,跟听天书一样。
被宋河这么一比喻,瞬间就通透了!
孩子们的眼神,从怀疑,慢慢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佩服。
“宋河,那……那‘租庸调制’呢?”
一个胆大的孩子举手问道。
“这个更简单了……”
于是,本该散学的学堂,竟成了宋河的个人讲堂。
他将李渔讲的那些高深概念,一一拆解,用孩子们能听懂的语言和例子,重新包装,再喂给他们。
卢晚、墨卿、李魁、赵雷四人,本是宋河的铁杆拥趸,此刻却被挤在外围,插不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