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小子。”
李渔抚须大笑,显然对宋河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让宋河重新坐下,自己则站起身,缓缓踱步到书案前,亲自研起了墨。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清幽的墨香。
李渔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少年,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欣赏与期许。
他之所以要破例为宋河赐字,的确存了一点私心。
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宋河是人中龙凤,是真正的潜渊之龙?
其才华,其心性,其气运,都远非常人可比。
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自己虽然官至探花,但仕途坎坷,如今也不过是在这青州城里赋闲养老,此生怕是再难有寸进。
百年之后,能记得他李渔这个名字的,又有几人?
但如果,他能为这位未来的巨擘赐下表字……
那便不一样了。
将来史书工笔,在记载这位大人物的生平时,或许会加上一句——“其字某某,乃大雍某科探花李渔所赐”。
仅仅是这一句话,便足以让他李渔的名字,与这位人杰的光辉永远联系在一起,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这或许是比封侯拜相,更具诱惑力的不朽。
墨已研好。
李渔提起一支紫毫笔,饱蘸墨汁,目光再次落在宋河身上。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定论。
“你名‘河’,取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是令尊令堂对你的美好祝愿。”
“《诗经》有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又有言:‘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
“你的名字里有‘河’,奔流不息,浩浩汤汤。那便当有其源,有其归。”
“老夫今日,便为你取字——”
“子渊。”
子渊!
宋河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字,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涌上心头。
河,奔腾于地表。
渊,深藏于地下。
一是阳,一是阴;一是显,一是藏;一是奔放,一是内敛。
河有源头,方能源远流长。
渊有深度,才能容纳百川。
这个字,既点明了他的名字,又寄托了希望他能有渊博的学识和深沉的城府,内外兼修,成大器之才。
“多谢先生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