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承安没有接受任何邀请,也没有回应任何道歉。他只是在人群的簇拥中,以一种恒定的、不容置喙的速度,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他的沉默,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具威力。
这是一种无声的审判,让所有围上来的人都如坐针毡,心中惴惴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位新晋的巡查御史到底在想什么,他会不会记仇?他手里的那块“如朕亲临”金牌,下一刻会不会就落到自己头上?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在喧闹人群的后方,一片寂静的角落里,钱谦益如同一尊怨毒的石像,死死地盯着张承安的背影。
他的官袍已经皱巴巴,发髻也有些散乱,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朝堂上的雷霆之怒,抄没家产的圣旨,将他一辈子的经营和心血,毁于一旦。
他失去了权势,失去了财富,更失去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尊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他本以为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此刻却被众人簇拥,手握生杀大权,风光无限。
强烈的反差,如同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他的心脏。
他能感觉到周围同僚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避之不及的疏远。他成了瘟神。
钱谦益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着张承安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马车的帷幕之后。
仇恨的种子,在这一刻,彻底长成了参天巨木。
……
马车辘辘,驶回了张承安在京城的临时住处。
一进院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大步流星走向后院的书房,脸上的冰冷在踏入院门的瞬间便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宋河!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