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身朝自己营帐走去。
身后喧闹依旧,掌声、欢呼、起哄声混成一片。陈虎没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营帐帘后。
帐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一条长凳,角落堆着几件旧装备。他解下刀放在桌上,顺势拉开抽屉,从夹层里取出两张纸。
一张是那晚偷来的调度草稿,边缘已被磨破;另一张是他用炭笔画的地图碎片,标着几个可疑的补给点和巡逻路线。
他盯着看了许久,手指慢慢划过“昭武伯”三个字的缩写痕迹。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陈虎的声音:“天寒,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军医来看看腿?”
“没事。”他说,“就是有点累。”
“那你歇着,我让伙房给你送点热汤。”
门帘晃了晃,脚步声远去。
叶天寒重新坐下,把两张纸并排摆在灯下。烛火跳动,映出他眼底的一丝冷光。
赢了一场仗,拿了个勋章,升了职。别人以为这是终点,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半截铁链,链条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远处传来士兵们唱军歌的声音,调子跑得离谱,却唱得格外起劲。
他没听清歌词,也不打算听。
手指一动,裂天刀轻轻挪了半寸,刀尖正对着帐门方向。
这时,一只飞蛾扑进油灯,火光猛地一抖,熄了。
黑暗中,他坐着不动,呼吸平稳。
窗外,歌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