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寒也咧了嘴,像刀割开的脸:“笑什么?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这时,陈虎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上高台。
木杖点地的声音“咚、咚”响着,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他站到叶天寒身边,转过身,面对众人,声音沙哑却清晰:“我陈虎打了十二年仗,见过不少军官。”
“有的嘴上喊保家卫国,背地里克扣军饷,连冬衣都贪;
有的自称名门之后,蛮子冲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掉头跑;
还有的,仗打赢了说是他的功劳,打输了全推给底下兄弟。”
他抬手指向叶天寒:“这小子,是我亲眼看着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那一晚河水刺骨,他身上三处刀伤,还硬撑着游了十里。要不是他,我现在早喂鱼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第三火的方向:“你们谁不服他,现在就站出来。我不拦你。但等蛮子打来时,别指望有人替你挡箭。”
说完,他把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闷响。
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全场。
片刻寂静后,前排一名老兵缓缓举起手:“火长,那天夜里送羊汤的是谁?”
叶天寒看了他一眼:“是老张,伙房的老张。”
“但他不知道汤里被人加了东西。真正送消息的,是那个借送粮车混进来的人。”
“我已经查了五天进出营地的车队。”赵三锤接过话,“有一辆粮车,登记的是北境户部调拨,可押运文书上的印泥颜色偏淡——那是南境常用的松烟墨。”
人群哗然。
“也就是说,有人借朝廷名义,把谣言和毒粉一起塞进我们碗里?”另一名士卒问。
“没错。”叶天寒点头,“他们不敢明着来,就靠几张纸、几句话,想让我们自己乱起来。只要军心一散,不用蛮子动手,我们就完了。”
他往前一步:“我不需要你们喜欢我。我只需要你们听命令、守阵地、杀敌人。信我,未必得富贵;但不信我——战场上,没人会替你多看一眼。”
全场静默。
“从今天起,凡举报虚假言论者,不论身份,一律记功。”
“凡再传‘谋反’之说者,无论有意无意,立即调离前线,永不录用。”
他说完,转身走下高台,抽出裂天刀,插在地上:“恢复三人断锋阵训练。我亲自带队。”
操练号角随即吹响。
五百人迅速分组列阵,脚步踏地,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