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寒没理他。他把传令兵放下,从包袱里抽出一袋火油,撕开封口。
“不用等明天。”
他把油倒在断刀上,刀身立刻湿了一片。他又掏出火折,擦了一下,火星跳起来。
火光腾地燃起,映得他整张脸通红。火焰顺着刀刃往上爬,烧得铁皮吱吱作响。他握着刀柄,站在雪地中央,像一尊烧红的铁像。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说,“一个从死牢爬出来的人,手里拿着的不只是刀。”
穆长风看着他,慢慢摘下面具一角。脸上有块烧伤,从耳根划到嘴角,皮肉翻卷,早已结痂。
他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插进雪地里。
这是认旗的意思。
传令兵挣扎着坐起来,把手按在胸口。那里贴着一块铁牌,刻着“火字营七队”。
叶天寒收刀,转身朝风脊岭方向走。火光在他身后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刀刃冒着青烟。
三人沿着山脊前行。雪地反着微光,照出前方一道沟壑。沟底有车辙印,新留的,轮距窄,应该是蛮族的轻车。
穆长风低声道:“他们运粮走这条道。夜里会有巡队。”
叶天寒停下,从火油袋里倒出一点油,抹在刀背上。他又把剩下的两袋油绑在腰间,左右各一。
“等他们来。”他说。
远处,风脊岭的浓烟依旧未散。一声号角随风传来,低沉沙哑。
叶天寒握紧刀,脚下一蹬,滑入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