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模糊,路途遥远,跨越那个听起来就无比危险的“枯萎山脉”…以他现在的状态,带着昏迷的老牧师,这几乎是一条必死之路。
去?还是不去?
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老牧师脸上,落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上,落在左臂那冰冷诡异的固化能量纹路上。
留在这里,只能是缓慢而绝望地等死,或者被“磐石”或菌潮找到。
而去西部…尽管希望渺茫,危机四伏…但那毕竟是一丝光亮,一丝可能。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之时,他左半身那一直沉寂的固化手臂,似乎对广播中提到的某个词——“第七区”(Sector 7)或者“迦南之地”——产生了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反应。那些暗红色的纹路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感,仿佛沉睡的电路被一个遥远的密码轻轻触动。
这个细微的反应,成了压垮天平的最后一丝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决绝的光芒。
他必须去!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赌一把!
为了老牧师,也为了他自己。
他再次拿起PDA,反复听着那段模糊的录音,努力记忆着那串断续的坐标和“枯萎山脉以西、旧时代7号公路尽头”的方位信息。坐标很不完整,但结合大致方向,或许能拼凑出一条路径。
他将PDA、稳定剂、白色晶体小心收好。然后,他挣扎着站起来,忍着右腿钻心的疼痛,将老牧师再次背在身上,用找到的藤蔓和破布尽可能固定好。
他看了一眼身后依旧传来零星声响的菌巢方向,又看了一眼西方——那片被浓雾、尘埃和未知危险笼罩的、通往可能希望之地的方向。
脚步蹒跚,却异常坚定。
他踏上了这条通往“迦南之地”的、希望与绝望交织的西行之路。第一步,就几乎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点点力气,身影在荒芜的废墟和弥漫的孢子尘中,显得如此渺小和孤独。
但他的右眼中,却燃起了一簇许久未曾出现的、名为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