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不适和身体的虚软,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双脚落地时一阵发软,她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她找到一双破旧的布鞋穿上,又抓起床上那件打着补丁的灰色外衫披上,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病鬼。
然后,她一步一步,挪到通往前面铺子的那扇薄木门后,猛地拉开了门栓。
“吱呀——”
门开了。
门外,天色微明,晨光熹微。一个干瘦猥琐、三角眼闪着凶光的男人正抬脚欲踹,他身后站着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汉子。而就在门边,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穿着满是油污的粗布衣裳的老者,正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正是林老实。
看到突然开门的林小满,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扒皮收回脚,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林小满,闪过一丝惊讶和淫邪:“哟嗬?林老实,你这病痨鬼闺女没死啊?命还挺硬!怎么,想替你爹还债?”他嗤笑着,伸手就想来摸林小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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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侧身躲开,眼神冰冷地看着王扒皮,虽然脸色苍白,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王扒皮,欠债还钱,我们认。但今天确实没有。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连本带利,一分不少还你。”
她的冷静和语气,让王扒皮和打手们都有些意外。这丫头,平时见了他们都吓得躲起来,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王扒皮狐疑地眯起眼:“三天?哼,你说三天就三天?凭什么?”
“就凭这间铺子还在。”林小满指了指身后空荡荡、落满灰尘的食铺,“铺子在,就能赚钱。你今天砸了铺子,抢了这点破家具,能值几个钱?逼死我们父女,你一文钱也拿不到。给我们三天时间,若能还上,你白得利息。若还不上,这铺子地契你拿走,我们父女任你处置。这笔账,你不会算吗?”
她的话条理清晰,利弊分明,竟让王扒皮一时语塞。他盯着林小满看了半晌,这丫头眼神清澈,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韧劲和……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
“好!”王扒皮权衡利弊,觉得这破铺子也跑不了,逼急了人死了确实麻烦,不如等等看这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恶狠狠地说:“就给你三天!三天后的这个时候,老子来收钱!要是没有……”他狞笑着拍了拍腰间的短棍,“后果你们清楚!我们走!”
说完,王扒皮带着两个打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林老实才仿佛回过神来,连滚爬爬地冲到林小满身边,颤抖着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哽咽:“小满……我的儿啊!你、你终于醒了!可是……可是三天十两银子,我们哪里去弄啊!这、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说着,又要哭出来。
看着老人绝望无助的样子,林小满心中五味杂陈。她扶住林老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有力:“爹,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有这间铺子,还有手艺。只要人活着,总有办法。”
将情绪激动的林老实扶回后面卧房休息后,林小满独自站在空旷破败的食铺里。灶台冰冷,锅碗瓢盆蒙着厚厚的灰尘,仅有的几袋面粉和杂粮也见了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腐败和绝望混合的气息。
十两银子,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三天时间,更是紧迫得让人窒息。
但她是林小满,是曾经在竞争激烈的国际餐饮界杀出一条血路的顶尖点心师。困境,只会激发她更强的斗志。
手艺?原主记忆里,林老实的手艺也就是寻常百姓家的水平,包子能吃饱,粥能喝暖,但绝无可能短时间内赚到十两银子。必须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