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口,血腥气弥漫。那名曾数次神秘出现的“靖安”信使,此刻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生命如同风中残烛。林小满心中骇然,也顾不得多想,与石猛一起,急忙将人抬进院内,迅速关上院门。石猛懂些粗浅的包扎,立刻取来清水和干净布条为他止血。林小满则点亮油灯,凑近查看。
信使脸色惨白如纸,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显然经历了极其惨烈的搏杀。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小小锦囊,已被鲜血浸透大半。
“姑……姑娘……”信使气息微弱,看到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用尽最后力气将锦囊塞到她手里,“王……王爷……急信……小心……‘清风楼’……有……内……”话未说完,他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内什么?内奸?内应?林小满心中巨震!清风楼?那是汴京有名的茶楼,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与“林记”素无瓜葛,为何要小心?王爷的急信?赵琰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动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传递消息?
她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示意石猛全力救治,自己则颤抖着打开那染血的锦囊。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触手冰凉、刻着复杂云纹的玄铁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苍劲的“琰”字。此外,还有一小卷用油纸紧紧包裹、未被血浸透的纸条。
她迅速展开纸条,上面是赵琰那熟悉的、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潦草急促的字迹,仿佛在极度紧迫的情况下写下:
“事急!朝中有变,牵连甚广。‘清风楼’乃对方耳目,慎言慎行。漕路已绝,勿再指望。此牌可暂保一时,非万不得已勿用。速固根本,静待天时。”
信息简短,却字字千钧!朝中有变!清风楼是眼线!漕路彻底断绝!连赵琰都用了“事急”二字,并给出了这块看似能保命的令牌,形势之严峻,远超想象!这已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卷入了更高层面的政治风波!那句“静待天时”,更透出一股无可奈何的凝重。
林小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她终于明白,苏清远背后的势力,远不止一个“八珍楼”那么简单,其触角可能已深入朝堂!而赵琰此刻恐怕也是自身难保,只能给她一个警告和一块不知能有多大用处的令牌。
“石大哥,他怎么样?”林小满急切地问。
石猛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伤得太重,失血过多,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姑娘,这……”
“此事绝密!”林小满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悄悄去请个信得过的、嘴严的郎中过来,用重金封口,尽力救治。此人绝不能死在我们铺子里,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她深知,一旦此人死在“林记”,后患无穷。
石猛会意,立刻悄然从后门出去寻郎中。林小满则将令牌和纸条紧紧藏于贴身之处,心中波澜起伏。赵琰的警告让她意识到,之前的商业斗争只是冰山一角,水下是更加凶险的暗流。苏清远那句“釜底抽薪”,恐怕不仅仅是指商业手段,更可能包含政治构陷甚至人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