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用上等山药蒸熟碾成细泥,加入少量健脾的茯苓粉和极细的藕粉增加粘稠度,用少许蜂蜜水(确认皇子无忌)替代砂糖调和味道。又将新鲜山楂去核熬成浓稠果浆,过滤后取清汁,调入山药泥中,使其呈现淡淡的粉红色,并带有天然果酸。最后,她将山药泥放入特制的小模具中,压成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小乌龟形状,点上两颗黑芝麻作为眼睛,放入蒸笼用文火慢蒸。
整个过程,她全神贯注,每一个步骤都亲自完成,所用器皿食材皆反复检查。点心出炉时,色泽粉嫩可爱,口感软糯滑腻,散发着山药清香和淡淡山楂酸香,令人食指大动。
点心呈上时,六皇子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在看到那盘造型可爱、颜色清新的小点心时,微微亮了一下。孙贵妃示意宫女喂食。小皇子起初还有些抗拒,但在林小满轻声介绍“这是小兔子山药糕”后,他好奇地尝了一小口。软糯微酸的口感似乎合了他的心意,他慢慢地将一小块吃了下去,并未呕吐或拒绝!
孙贵妃紧绷的脸色稍霁,但眼神依旧锐利。她命林小满连续三日,每日变换花样为皇子制作点心,但必须在长春宫小厨房完成,不得将任何食材带出。
这三日,对林小满而言,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她每日绞尽脑汁,用最简单的食材(如鸡内金粉入粥、陈皮炖梨膏、麦芽糖画等)制作出既符合药理又童趣盎然的食物,小心拿捏着口味,既不能过于平淡让皇子生厌,又不能丝毫逾越禁忌。她敏锐地察觉到,每次她制作点心时,总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厨房的食材也时有细微的“错位”,但她始终不动声色,严防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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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外的是,六皇子赵瑄虽年幼病弱,性情却似乎并不似其母那般骄横,反而有些怯懦安静。几次接触下来,他对这个总能做出新奇好吃点心、说话温柔的“林姑姑”产生了一丝依赖。偶尔会小声问她宫外的事情,眼中流露出孩童的好奇。这份稚子的真心,在这充满算计的长春宫中,显得格外珍贵,也让林小满在紧张之余,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第三日傍晚,林小满正准备制作最后一道“金桔雪梨冻”后告退,六皇子却由嬷嬷抱着来到小厨房门口,小声说想吃“林姑姑”做的“小兔子”。林小满连忙应下,重新和面制作。就在她低头专注捏造型时,小皇子悄悄凑近,用极低极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姑姑……小心……香囊……”
香囊?!林小满手一抖,险些将兔子耳朵捏断!她猛地抬头,看向小皇子,却见孩子已迅速低下头,摆弄着衣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旁边的嬷嬷也并未察觉异常。
小心香囊!这没头没脑的警告,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小满!瞬间与永巷暴毙宫女的传闻、胡德海可能试药的猜测联系了起来!难道长春宫内,也有人用了那可疑的香囊?六皇子的病,是否也与此有关?这孩子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示警吗?
巨大的恐惧和担忧攫住了林小满的心脏。她强作镇定,做完点心,看着皇子被抱走,心中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所幸,三日之期已满,六皇子食欲略有改善,孙贵妃虽未有好脸色,却也找不到错处,只得允她出宫。林小满如同逃离龙潭虎穴般回到“林记”,立刻将“小心香囊”的警告密报给赵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