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盛源隆’?”
“对!就是‘盛源隆’!”林小满想起胡老头笔记的夹页中,似乎有一张极其简陋的、标记了几个商号名称和北疆地名的草图,当时未在意,此刻却清晰起来,“这家商号表面做皮货药材生意,规模不小,在汴京和北疆几个重镇都有分号。孙党倒台后,这些商号虽受波及,但并未完全垮掉,只是行事更加隐秘。他们往来边境,消息必然灵通!”
赵琰立刻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北疆地图,手指在上面几个关键城镇上划过:“盛源隆……其在朔方城的总号,位置十分微妙,就在节度使府衙附近。若此商号真是某些势力的暗桩,那它传递的消息,价值极大!”
“我们能否想办法,从‘盛源隆’内部打开缺口?”林小满问道。
“难。”赵琰摇头,“这种暗桩,组织严密,核心人物必然死忠。贸然接触,打草惊蛇不说,还可能被反向利用,传递假消息。”
就在两人苦思对策之际,书房门被轻轻叩响,陈锋的声音传来:“王爷,有客到访,说是……苏公子的故人,有要事求见王爷和林姑娘。”
苏清远的故人?两人对视一眼,皆感意外。苏清远重伤未愈,昏迷多日,怎会有故人此时来访?
“请他到偏厅等候。”赵琰沉声道。
片刻后,偏厅内,一位身着青衫、作书生打扮、面容普通却眼神精亮的中年男子,见到赵琰和林小满,躬身行礼:“小人文若谦,参见靖王殿下,林姑娘。”
“文先生不必多礼,请坐。”赵琰打量着他,“先生说是苏公子故人,不知有何见教?”
文若谦不卑不亢,从怀中取出一枚半块玉佩,递给赵琰:“王爷可识得此物?”
赵琰接过一看,脸色微变。那玉佩质地普通,但雕工奇特,正是他与苏清远年少时私下约定的信物,各持一半,世间仅他二人知晓。苏清远竟将此物交给了此人?
“文先生是……”赵琰语气凝重起来。
文若谦压低声音:“小人乃苏公子早年布下的一枚暗棋,奉命潜伏于北疆‘盛源隆’总号,任账房先生,已有五载。苏公子此前曾密令小人,若他遭遇不测,或汴京有重大变故,可持此玉佩,寻机向王爷禀报北疆实情。”
竟是苏清远埋下的暗桩!而且就在“盛源隆”!赵琰和林小满心中巨震,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公子他……”文若谦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苏公子重伤,但已脱险,正在府中静养。”赵琰简略告知,随即急切问道,“文先生,北疆情形究竟如何?”
文若谦神色一肃,声音压得更低:“王爷,林姑娘,北疆局势,危如累卵!朔方节度使韩德昌,近期频繁调动兵马,以剿匪、巡边为名,将心腹将领安插至各紧要关隘。军中粮草储备激增,远超常备所需,且多为耐储肉干、硬饼,似是备战之需。更可疑的是,近两个月,有多批形迹可疑的西域商队,持韩德昌手令,秘密进入朔方城,与节度使府往来密切!”
西域商队!果然与西域有关!
“可知这些商队目的为何?”林小满急问。
文若谦摇头:“具体目的不知,但他们运送的货物,经小人暗中查探,箱体沉重,却非寻常货物,疑似……军械!而且,小人无意中听到韩德昌一名心腹醉后狂言,说什么‘待秋风起,马肥草长时,便是共图大业之机’!”
共图大业!韩德昌竟有反意?!而且与西域势力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