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淡……像是……烧焦的骨头混着一种西域特有的沙棘草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点点……血腥气。”阿卯努力分辨着，“方向……好像是营地西边那片胡杨林。”

此时，赵琰正与周侍郎商议明日行程，不在帐中。林小满心知有异，立刻让阿卯去悄悄请石坚过来，自己则凝神戒备。

石坚很快到来，听闻阿卯所言，脸色一肃：“夫人，末将方才巡营，也觉西边林中似乎有夜鸟惊飞。待我带几个兄弟去看看。”

“小心行事，若有不对，立刻发信号。”林小满叮嘱。

石坚带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黑夜。约莫一炷香后，他匆匆返回，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对林小满道：“夫人，林子里有情况！发现三具黑衣人的尸体，看装扮和武器，像是西域马匪，但死状蹊跷，皆是喉骨碎裂，一击毙命，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现场有打斗痕迹，但范围很小，对方下手极狠极快。而且……在尸体旁边，发现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小片被撕扯下来的、质地精美的黑色丝绸碎片，边缘绣着极细微的、类似火焰缠绕骷髅的暗纹！

“幽冥火！”林小满心中一凛！这些人显然是被人灭口了！是谁做的？是友是敌？这碎片，是故意留下的，还是无意中遗落的？

“还有，”石坚补充道，“我在附近一棵胡杨树下，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小块看似普通的、用于引火的火绒，但阿卯接过去一闻，立刻道：“这上面有很淡的檀香和硝石的味道，和……和我们在学院库房那批有问题香料上闻到的一点残留气味有点像！”

林小满接过火绒，仔细查看，发现在火绒不起眼的角落，用几乎看不见的细针，刺了一个小小的“影”字！

影子！是那个神秘的“影子”祭司？他在附近？他杀了这些可能是高党派来的探子？他留下这火绒是何意？警告？挑衅？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提醒”？

敌人内部的倾轧？还是故布疑阵？幽冥火的触角，竟然已经伸到了使团附近！人还未出阳关，无形的较量已然开始。这西行之路，注定步步杀机。

林小满握紧那枚冰冷的火绒，望向帐外漆黑的西方，那里是漫天的黄沙与未知的险恶。她深吸一口气，对石坚道：“清理痕迹，勿要声张。加强戒备，尤其是阿卯和王爷的安危。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欢迎’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