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刚骂得对,骂得狠,但也骂得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这位老首长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邵明珠这副蔫头耷脑、知错认罚的样子,赵刚胸中的怒火总算消散了一些。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语气依旧严厉,但缓和了不少。
“回去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不少于五千字!把你这次冲动的错误,从思想根源到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给我彻彻底底地剖析清楚!写不完,写不深刻,就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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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政委!我保证深刻检讨!”邵明珠如蒙大赦,赶紧立正保证,声音洪亮。
“滚出去!”赵刚没好气地挥挥手。
邵明珠这才敢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余怒未消的赵刚,小心翼翼地敬了个礼,几乎是踮着脚尖,飞快地溜出了办公室。直到关上门,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军装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被赵刚一顿雷霆暴雨般的痛骂后,邵明珠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那封要求“不少于五千字”、“深刻剖析”的检查,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
他坐在桌前,铺开稿纸,拿起钢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写战略论文、写敌情分析,他文思泉涌,下笔千言。可这写检查……还是给最敬重的老首长写检查……这简直比让他去端鬼子炮楼还难熬!
他憋了整整一个下午,面前的白纸上除了开头别扭的“尊敬的赵政委:您好!我怀着无比沉痛和愧疚的心情……”以及下面一大片被划掉的墨疙瘩外,几乎一字未增。
“啊——!”邵明珠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揉成了鸡窝,“五千字!还要深刻!这比枪毙我还难受啊!DeepSeek啊DeepSeek,你在哪里啊!”他无意识地喊出了后世才有的东西,随即又沮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眼看天色渐晚,邵明珠把心一横,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找外援!
他揣上稿纸和钢笔,一路小跑来到了文工团驻地。打听清楚刘念正在舞蹈教室带着新团员练习基本功,他便径直找了过去。
推开舞蹈教室的门,只见刘念正背对着他,耐心地纠正着一个年轻女团员的舞蹈动作。夕阳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画面宁静而美好。
邵明珠此刻却无心欣赏,他哭丧着脸,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念念……”
刘念闻声回过头,看到是邵明珠,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但看到他那一头乱发、愁眉苦脸、手里还拿着稿纸钢笔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赶紧走了过来:“明珠?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你这头发……”
邵明珠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也顾不上教室里还有其他团员好奇的目光,压低声音,用近乎哀嚎的语气哭诉道:“念念!救命啊!完了!我完了!政委……政委他让我写检查!五千字!还要写得深刻!我……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啊!这比让我对着鬼子冲锋陷阵难多了!比枪毙我还难受啊!念念,你得救救我!”
“写检查?”刘念先是一怔,随即想起他昨天抓特务的事,顿时明白了过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看着他这副如同世界末日到来的可怜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又捂住嘴。
她回头对教室里其他憋着笑的团员们说了声“大家先自己练习”,然后拉着邵明珠走到教室角落,那里放着几张给休息的团员坐的椅子和一张用来放水杯杂物的小桌子。
“到底怎么回事?赵政委为什么罚你这么狠?”刘念忍着笑,小声问道。
邵明珠蔫头耷脑地把下午被赵刚痛骂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省略了某些过于严厉的措辞,但重点强调了五千字检查和深刻剖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