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个靠山吃山的樵夫,姓张,人都叫他张樵子。一日,他往那老林子深处多走了几里,想砍点好柴火,不想遇上山雾,迷了方向。七拐八绕,天快擦黑时,竟闯进了一处从没到过的山坳。那里尽是残垣断壁,看着像是很久以前某个大户别院的遗址,荒草长得比人都高。
张樵子心里发毛,想赶紧找路出去。他试着朝那堵还算完整的断墙喊了一嗓子:“喂——有人吗——?”
声音在空谷里回荡。可那回声传回来,却似乎变了调,带着点幽幽的颤音。
张樵子是个粗人,也没多想,又累又怕,心里烦躁,顺口就骂了句:“真他妈是个鬼地方!”
这话音刚落,那回声竟又传了回来,可这次,不再是重复他的骂声,而是变成了一个女子哀怨凄楚的啜泣,飘飘忽忽,直往他耳朵里钻:
郎君……为何……负我……
那声音幽怨入骨,听得张樵子寒毛倒竖,三魂吓掉了两魂半!他“妈呀”怪叫一声,也顾不上柴火斧头了,连滚带爬,没命地往山下跑,直到看见村子的灯火,才一屁股瘫坐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回到家,张樵子就病倒了,高烧不退,胡话连篇。病稍微好点,却又添了个怪毛病——梦游。
每到深夜,他就像中了邪似的,从炕上爬起来,眼神直勾勾的,搬起家里准备修葺院墙的砖石,走到自家院墙边,一块一块,极其认真地往上砌。一边砌,嘴里一边反复念叨着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筑座金屋……藏阿娇……筑座金屋……藏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