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低沉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再次从蓝色的布帘子后面传了出来!这一次,声音比那天晚上更大,更急促,仿佛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焦躁和……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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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供桌上的烛火开始剧烈地摇曳,明灭不定,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晃动起来。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姥姥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抬起头,盯着那剧烈震颤的布帘子,眼神里不再是平时的温和,而是锐利如鹰。她没有惊慌,反而挺直了腰板,对着龛位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祖上有训,后人未敢忘!年节祭祀,从未短缺!若有因果,后人一力承担!但——”

她话音一顿,语气陡然转厉:

“此地已是关外黑土,非你关内故园!胡黄不过山海关,你这老辈的‘怨戾’,也休想在此地作祟!惊扰后人安宁,祖宗亦不容你!”

说完,她不再念那古老的祷文,而是抓起一大把黄表纸,就着蜡烛的火苗点燃,直接塞进了龛位前专门烧纸钱的铜盆里。

火焰“轰”地一下蹿起老高,几乎要舔到房梁!

说来也怪,这大火一起,帘子后面那急促的嗡嗡声,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猛地一滞!随即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不甘的呜咽,最终,彻底消失了。

供桌上的烛火也恢复了平稳的燃烧。

屋子里,只剩下黄表纸燃烧的噼啪声,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纸灰味道。

姥姥像是耗尽了力气,缓缓地吁出一口长气,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祭祀草草结束。第二天,姥姥让我爹找来一块红布,严严实实地罩住了那个发出响声的祖宗龛位,说是要封存一段时间。

自那以后,直到开春,堂屋里再没响起那诡异的嗡嗡声。

只是偶尔,我会看到姥姥独自一人,望着那块红布出神。她眼神里,有敬畏,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对遥远故乡和那些沉重祖训的,复杂难言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