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道！

就在这一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一道模糊而又浩瀚无垠的意志如同一股洪流般降临在这片空间之中。这道意志仿佛来自宇宙的尽头，它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周围的一切都在它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这道意志迅速凝聚成一道由无数法则交织而成的虚影，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俯瞰着下方的秦悟源。它的存在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仿佛它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掌控着一切的生杀大权。

那道虚影发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片空间中回荡，震耳欲聋：“半人半道，前所未见。然而，你又能坚持多久呢？百年？千年？当你的情感被法则彻底同化冻结，你是否还能记得她的眼泪？”

这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威严，就像是宇宙的审判者，对秦悟源的存在提出了质疑和挑战。

秦悟源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那道虚影，毫不退缩。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身体被撕裂的剧痛，强行压制着法则对他血肉之躯的反噬。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洒落，但他的意志却如同钢铁一般坚不可摧。

他知道，这是他与这道虚影之间的一场生死较量，稍有不慎，他便会灰飞烟灭。

他抬起头，那双眸子一半是冰冷的金色，一半是燃烧的赤红，冷哼一声：“只要我还记得，我手中的枪为何而出，我就不算真正死去！”

话音落下，他强行稳住暴走的能量，一步步走出了太初鼎。

鼎外，夜风清冷。

星辰婆婆佝偻着身子，不知何时已等候在那里，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出来。

她没有多问，只是递过来一枚温润的玉简，上面似乎刻着字。

“这是我年轻时，有幸见过的一位太初传人留下的最后一句遗言。”

婆婆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他说——‘力量越是接近终极，便越要守住自己最初的心跳’。”

她浑浊的目光凝视着秦悟源那双逐渐泛起淡金色的眼眸，叹了口气：“你现在还能恨、能痛、能哭，很好。别等到有一天，你成了俯瞰众生的‘它’，才想起自己曾经，也只是一个会怕黑的孩子。”

秦悟源接过玉简，那上面冰凉的触感让他剧痛的身体有了一丝清明。

他闭上眼，良久，才低声问道：“如果我不做神，谁来挡那即将降临的天魔？”

星辰婆婆沉默了，她转身，蹒跚着走入黑暗，只留下一句被夜风吹散的话语。

“有时候，真正的守护，未必需要毁灭自己。”

秦悟源立于原地，任由冷风吹拂着他半边晶化的身躯。

婆婆的话如同一颗石子，在他那即将被法则填满的心湖中，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毁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