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设在主办公楼顶层,此时已俨然一个战时司令部。巨大的电子屏幕墙上,分割显示着基地各处的实时监控画面(部分画面因干扰偶尔闪烁)、红外热感应成像图、周界入侵报警系统状态、网络流量监控、以及电力供应实时数据。数名技术人员坐在操作台前,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李文博正拿着对讲机,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蓝光,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声音因长时间喊话而有些沙哑:“……三组注意,B区7号监控点信号微弱,可能有干扰源,派两个人带设备过去查看!四组,巡逻范围再向外延伸五十米,重点排查东南角那片废弃管线区!无人机小组,报告空中视角情况!”
看到陈遇和高寒进来,李文博如同看到了救星,几乎要扑过来:“遇哥!高组长!你们可算到了!”
“文博,冷静,慢慢说,现在什么情况?”陈遇按住他的肩膀,沉稳的力量让李文博稍微镇定了一些。
李文博深吸一口气,指着大屏幕快速汇报:“总体可控,但压力很大。对方像是牛皮糖,粘上来就不放。截止目前,我们发现了至少四拨试图渗透的人员,都被提前布设的震动光纤、红外对射和虎子弄的那些‘物理陷阱’(比如强效黏胶地垫、伪装成石头的压力触发式爆震器、赵强特制的‘迷雾’喷雾罐)给拦住了。发生了五六次短暂的追逐和对抗,对方很滑溜,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我们投鼠忌器的心理(怕破坏设备),几次都差点被他们钻了空子。虎子带着机动队正在外围逐寸清查,刚又在原料库后面摁住一个想爬通风管道的。”
高寒走到主控台前,仔细查看各个监控画面和数据流,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对方使用武器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李文博肯定地回答,“我们的人严格按照预案,以驱离、控制和报警为主,使用的都是非致命性器械。对方也一样,似乎也极力避免使用武器,更多的是依靠格斗技巧和摆脱能力。被我们控制的几个人,都已经被赶来的国安同志秘密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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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点点头,这符合老李之前的判断。他更关心核心区域:“核心生产区、数据中心、样本库这些地方?”
“固若金汤!”李文博语气带着一丝自豪,“这些区域实行了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离和电子屏蔽,进出需要三重权限验证,并且有虎子最信得过的老兄弟带着内卫小组二十四小时值守,连只未经授权的苍蝇都飞不进去。电力方面,除了市电,我们的备用发电机和UPS系统全部在线,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断电。”
就在这时,一块屏幕上代表网络攻击的红色警报突然变得更加急促,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高组!陈总!”张伟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来,背景是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对方加大了攻击力度!动用了至少三个新的零日漏洞!主要针对‘星煌-改’的工艺数据库!周凯正在带人进行溯源反制,但压力很大!需要授权启动‘镜像陷阱’最高级别!”
高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授权!启动‘镜像陷阱’最高级别!张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数据不能丢,服务器不能垮!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向我提!”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张伟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网络空间的战斗无声无息,却同样惊心动魄。
孙宇此时也已经赶回了研发中心,他的声音也加入了频道:“遇哥,高组,我已就位!我正在协助分析攻击流量特征,对方的手法很像是‘暗影’团伙的路数,国际上臭名昭着的黑客组织,收费极高!看来‘渔夫’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能挡住吗?”陈遇沉声问。
“能!”孙宇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们的防御体系是张伟和兄弟们花了无数心血搭建的,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而且,网安支队的专家已经接管了部分关键节点的防御,正在反向追踪IP!他们跑不了!”
听到孙宇充满信心的回答,陈遇稍微安心。他将目光转向基地的实时监控。屏幕上,可以看到王小虎正带着几个人,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黑影走向临时设立的管控点。王小虎一边走,还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什么,似乎嫌对方太不经打。
突然,指挥中心的门被猛地推开,王小虎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他头上安全帽有点歪,身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草屑,脸上混合着疲惫、兴奋和未消的怒气。
“遇哥!高组长!”王小虎嗓门一如既往地洪亮,“又抓了一个!想从废水处理池那边摸进来,差点就让他得逞了!那小子滑得像泥鳅,要不是俺提前在池子边撒了强子特制的‘超级滑溜粉’,还真让他溜了!妈的,扑腾了半天才捞上来!”他边说边比划,引得指挥中心里紧张的气氛都为之一松。
陈遇看着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知道,王小虎和他这群老兄弟,是把基地当成了自己的家,用最朴实甚至有些“土”的办法,在守护着这里的一切。
“虎子,干得好!辛苦了!”陈遇由衷地说道,“兄弟们都怎么样?”
“都好着呢!就是憋屈!”王小虎抹了把脸,“明明知道是坏蛋,还不能下狠手收拾,得活捉,得按规矩来,真他妈不痛快!要是放在俺当年在街上……”他话没说完,看到高寒严肃的目光,赶紧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讪讪地笑了笑。
高寒走过来,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虎子,你做得对。我们现在是在法治的框架下做事,讲究的是证据和程序。你每抓住一个,控制住一处破坏,都是在为我们最后的全面胜利添砖加瓦。你的功劳,大家都记在心里。”
王小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高组长,俺明白!就是发发牢骚!你放心,基地有俺在,保证不出乱子!”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对陈遇说,“遇哥,你放心,核心地方,俺用强子留的‘终极防御套餐’给围起来了,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遇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王小虎和赵强鼓捣出来的“终极防御套餐”肯定不是什么常规玩意儿,但只要不违反原则,能有效防御,他此刻也选择相信他们。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网络攻击的警报时强时弱,张伟和孙宇那边不时传来击退某波攻击或成功溯源到跳板服务器的好消息。基地外围,王小虎的巡逻队又成功驱离了两批试图靠近的可疑人员。庇护所那边,杨振军传来消息,已成功干扰并定位了多个侦察信号源,周边安保已提升至最高等级,暂时没有发现强行靠近的迹象。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对方的多点袭击似乎都被有效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