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等等我!我这就来救你!”阿朵看着越来越近的钟口,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怒哥载着阿朵冲向钟口,阿朵似乎看到了被困在水晶棺里的哥哥,露出了微笑。
可是还没等阿朵高兴,怒哥的哀鸣声传来,阿朵低头看去,怒哥的尾翎焦黑如炭,正在坠落……
阿朵悬在半空,钟口边缘仿佛是生与死的界限,怒哥那声哀鸣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她看见那双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光芒正在一点点黯淡,焦黑的尾翎无力地坠落,如同断线的风筝。
阿朵猛地向下俯冲,一把捞住那片残破的凤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能感受到羽毛上残留的温度,以及怒哥拼尽全力想要守护她的决心。
“傻小鸡,”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只是个护法,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听我说‘阿朵’的人啊。”
她将那片饱含着凤火气息的羽毛,紧紧地贴在心口。
就在羽毛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瞬间爆发。
那曾经几近熄灭的凤火,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骤然复苏!
它像一条金红色的火蛇,贪婪地吞噬着阿朵体内的血液,又像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将凤火与她那霸道绝伦的蛊毒,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光流。
与此同时,远在南岭,柳七婆颤巍巍地站在祭坛中央,周围堆满了燃烧殆尽的脐带灰烬。
那些灰烬,来自南岭三代人的血脉,承载着无数被遗忘的名字。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引动着地脉深处沉睡的力量。
“轰隆隆……”
大地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正在缓缓苏醒。
万里之内,所有矗立在村寨中的忆名柱,同时开始剧烈震颤,柱身上刻满的名字,仿佛活过来一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些囚禁在音茧之中的低语,汇聚成一股洪流,冲破了无形的枷锁,在天地间回荡。
“我们自己取名!”
那声音,是愤怒的控诉,是不屈的呐喊,更是对命运的宣战!
钟内的空间,如同一个扭曲的万花筒,阿朵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四周的墙壁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人影,他们形态各异,有的面容呆滞,有的眼神空洞,有的则拼命地张大嘴巴,似乎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朵知道,他们都是历代被销籍者,是被剥夺了名字,被遗忘在历史尘埃中的可怜人。
在空间的中央,一座高耸的祭台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身姿挺拔,手持一本古朴的典籍——正是那本记载着无数名字的《真名律典》。
年轻的顾一白!
阿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祭台边缘,将手中的骨刀狠狠地插入地面。
刀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南岭百姓亲笔写下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份信任,一份希望,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就在骨刀入土的那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刀身之上爆发开来。
那些原本静静地刻在刀刃上的名字,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纷纷脱离刀身,如同无数只闪烁着微光的萤火虫,在空中翩翩起舞。
它们缓缓地飞向那些漂浮在墙壁上的虚影,轻轻地触碰着他们的身体。
每一点接触,都如同久旱逢甘霖,给那些干涸的灵魂带来一丝生机。
那些原本麻木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微笑,原本透明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正在一点点找回自己存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