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用极小的篆文,隐晦地写着一行字:“名有所归,心有所属。”
阿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
“换汤不换药……还是想让人习惯‘被安排’。”
南渡口,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渡口边的棚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江面一片白茫茫的,能见度极低。
蓝婆撑着一艘破旧的乌篷船,在风雨中艰难地划行。
她的身形佝偻,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浪吞噬,但她的动作却异常稳健,仿佛对这片水域了如指掌。
阿朵、葛兰和白十七三人站在渡口,望着那艘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船,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安。
船靠岸了。
蓝婆放下竹篙,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她的眼睛浑浊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上船吧,三位。”蓝婆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底传来,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三人上了船,船舱狭小而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蓝婆默默地划着船,船桨划破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忽然,一阵低语声从船舱的角落里传来,声音细若蚊蝇,但阿朵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温柔,时而凄厉,仿佛无数个亡魂在耳边窃窃私语。
阿朵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蓝婆,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深渊中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烧了真名……”蓝婆突然开口,打破了船舱里的沉默。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却带着一丝戏谑。
“可假名,卖得更贵了。”
原来,罗淑英已经在各地设立了“亲缘铭档”,鼓励父母为子女登记乳名、昵称,并承诺“永不遗忘”。
百姓们不明就里,欣然接受,以为这是对自己亲情的尊重和纪念。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签一次,便在潜意识里种下“需被记录才存在”的信念。
船靠岸了。
三人下了船,渡口边有一间简陋的酒肆,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
墨三更醉醺醺地从酒肆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阿朵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阿朵姑娘……”墨三更满嘴酒气,含糊不清地说道。
“老子收了一辈子遗言……现在倒好,人家自己跑去‘铭档’录音去了!”
说着,他掏出一枚玉简,放在阿朵面前。
“听听……听听这些蠢货都说了些什么!”
阿朵接过玉简,激活了上面的符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