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转年就退伍了,回了山东老家,再也没回过昆仑山。
有次战友去看他,喝到半醉,有人提起那次棱格勒峡谷之行。他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酒洒了半桌,半天没说话,最后憋出了一句:“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他没说具体看见啥,也没说听见啥,就这一句话,重复了三遍。
六、科学与传说
地质队后来在峡谷底下钻了探孔,测出条30公里长的磁铁矿脉,磁性强得能吸住铁锨。
“这就是雷多的原因。”老梁拿着地质图给牧民们看,图上的矿脉像条青黑色的蛇,蜿蜒在峡谷底下,“强磁场引着天上的闪电往下劈,跟吸铁石吸钉子一个道理。”
这话听着好像是能解释雷声,能解释指南针发疯的转。
却堵不住牧民们的嘴。“那动物为啥脱水?”阿合买提指着远处的野驴尸骨,“被雷劈了该焦黑,该冒烟,哪会像这样的晒成肉干?”
老梁答不上来,他的搪瓷缸在石头上磕了磕,里面的茶叶梗沉在底,他几次张开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气象站的人也带着风速仪和电荷测试仪来过。他们在谷口蹲了半个月,说测出这谷里有“干雷暴”。
天上的云团带着正电荷,地下的矿脉带着负电荷,碰在一起就炸,瞬间能放出上万伏的电,比变电站的高压电还猛。
“可从没见过这么‘挑’的闪电。”带队的老张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沾着昆仑山的尘土,“一般雷暴劈高的东西,树啊,石头啊,可这谷里的闪电,专找活物。去年那只棕熊,死在平地上,周围没任何高点,石头上连个焦痕都没有,偏就它身上有灼烧的印子,像被人用烙铁烫过。”
牧场的老人们不管这些,他们说峡谷底下有旧矿道,是很早以前国民党兵挖的,想找金矿。矿道尽头有扇门,不是木门也不是铁门,是“影子做的门”。门后面没有金子,只有些看不清的东西,专等活人进去当“替身”。
“以前有个挖金子的进去过,”阿合买提说,“出来后就疯了,大白天的抱着头蹲在帐篷里,说自己的影子丢了。有人把拉他到太阳底下一看。他脚边空空的,光溜溜的,确实没有影子了,就像影子被谁硬生生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