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老王几乎是长在了塔下。白天围着塔转圈,一会儿抬头看裂缝走向,一会儿蹲在地上记砖缝的错位,还找了张纸,用炭笔把裂缝的形状画下来,连哪块砖歪了半指宽都标得清清楚楚。
晚上他也不回家,就坐在塔脚的石头上,就着月光接着琢磨。徒弟来送晚饭时跟他说:“师傅,您这跟守着宝贝似的,塔能领情不?” 老王踹了他一脚:“少贫嘴,赶紧把灰浆的方子再核对一遍。”
其实老王那天摸过塔的砖石以后,心里也多少有点谱。这裂缝看着吓人,但都是直缝,没拧成 “之” 字形,说明塔身的骨架没断,只要好好补,说不定真能救回来。
第三天一大早,县长带着十几个扛着锄头、锤子的人来了,看样子是要来真的,准备动手拆塔了。
老王赶紧拦在前面,把画好的图递过去:“县长您看,这缝是直的,砖石也没松,说明塔还‘站得住’。给我一个月,我先用铁丝把塔身箍紧,再慢慢补灰浆,要是一个月后还不行,您再拆,我绝不多说一句。”
县长拿着图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他其实不想给老王这一个月的时间。可周边围着的村民一个个都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最后县长叹了口气:“行,就给你一个月。要是出了岔子,你可得负责。”
老王连连点头。老王用的办法其实有点土。他先让徒弟们找了十几根粗铁丝,像给塔 “系腰带” 似的,每隔两米就箍一圈,把塔身固定住,防止裂缝再变宽。
然后按老方子调糯米灰浆。糯米泡软了蒸熟,混着石灰、细沙,搅得黏糊糊的,补的时候也不贪多,每天就补两指宽,留着空隙让塔 “喘口气”。
徒弟嫌麻烦,跟他说:“师傅,咱们一次补满多省事,省得天天跑。” 老王敲了他脑袋一下:“这是塔,不是你家墙!硬补容易裂得更厉害,得让它自己慢慢‘长’回去。”
然而,真正的怪事发生在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