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人,一车,在无尽的黄沙中缓缓前行。星澜的故事从无妄海边的海鲜说到比奇城的奇闻,从沃玛森林的草药说到封魔谷的石雕,话题天马行空,永不重复。
离歌除了偶尔接过星澜递来的酒坛痛饮,再无其他反应。荒漠的风卷起沙尘,将他们的身影涂抹得模糊不清。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
夕阳将荒漠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他们正穿过一片风化严重的岩石地带,嶙峋的怪石投下狰狞的阴影。
小主,
突然,几声唿哨从两侧的巨石后响起!
“站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伴随着粗野的呼喝,七八条精壮的身影从岩石后跳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清一色穿着便于行动的皮甲,手持炼狱、修罗等沉重兵器,裸露的臂膀肌肉虬结,脸上带着荒漠生存磨砺出的凶狠与贪婪。
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显然不是普通的流民,而是专门在这荒僻商道上劫掠的悍匪,而且从他们握刀的姿势和眼神来看,都练过扎实的武技,至少是精通基本剑法和攻杀剑法的武士!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光头巨汉,他扛着一把巨大的修罗斧,目光如同饿狼般扫过离歌的破衣烂衫,又贪婪地盯住星澜身后的马车,特别是车上那些密封的酒坛。
“嘿嘿,小子,车上的货,还有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留下!”
刀疤脸狞笑着,用斧头指了指星澜,又指了指马车,“至于这个醉鬼……”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的离歌,“扔一边去,别碍事!”
星澜勒住马车,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护身短剑(伪装用),身体微微紧绷,似乎想挡在离歌身前,又显得底气不足:“各、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过路的,车上都是些不值钱的酒……”
“少废话!”
一个持炼狱的瘦高劫匪不耐烦地打断,眼中凶光毕露,“酒?正好给兄弟们解渴!东西留下,人滚蛋!不然……”他挥了挥手中的炼狱,斗气光芒在斧刃上隐隐流转,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几个劫匪狞笑着围拢上来,根本没把那个醉醺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人放在眼里,目标直指看似更好拿捏、且拥有“财物”的星澜和马车。
就在那瘦高劫匪的手即将抓住马车边缘,另一个劫匪的刀尖快要指向星澜胸口时——
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沉默摇晃的离歌,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征兆!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脚下炸开的沙尘!
下一秒,他如同鬼魅般,已经用最简单粗暴的“野蛮冲撞”技巧,无视了距离,直接撞进了劫匪群的中心!
“砰!砰!砰!”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接连响起!
离歌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他根本没用腰间的剑(如果他还记得带的话),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华丽的技能。他只是抬起了拳头!
那枯瘦、布满老茧、指节凸起的拳头,在夕阳的血色余晖下,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纯粹的力量轨迹,闪电般挥出!
一拳!
正中最前面、伸手抓马车的瘦高劫匪面门!
那劫匪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鼻梁塌陷,鲜血狂喷,哼都没哼一声就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瘫软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