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头一届学生那会儿?洛德拉姆声音软和下来,你那宝贝儿子凯因,还有塔里克家闺女莉亚娜,俩小兔崽子魔法课成绩烂得抠脚,实战考核回回吊车尾。那会儿你也急得嗷嗷的,恨不能天天拎着他们加练。
凯兰哼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扬起来点:俩小废物点心,要不是老子往死里操练,早让玛拉格斯撕巴了。
可最后是他们救了老子这条贱命。洛德拉姆轻轻说,有时候,你得让小崽子们自己去闯,去碰钉子,去他娘的惹祸。这才是成长的价码。
炉火映着凯兰花白的头发和胡茬子,那双惯常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洛德拉姆以为他睡着了。
芙蕾雅走的时候,凯兰的声音粗粝得像是砂纸磨过石头,我答应过她,看好这个家,护好儿孙。我不能食言。
洛德拉姆叹了口气,给两人的杯子重新斟满:老伙计,护着家人不意味着把他们拴在裤腰带上。有时候,放手才是真格的保护。他顿了顿,再说,不是还有你跟着去吗?五百年的老棒槌,还镇不住个深海?
凯兰盯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在那橘红色的光芒中看见了亡妻的笑脸。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操,老子就再信你一回。他举起酒杯,但要是布雷克少根汗毛,我就把你那些藏酒全他妈扬雪地里去。
洛德拉姆哈哈大笑,碰杯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成交!现在,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看着三个小祸害头子不把深海南庭掀个底朝天?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而在温暖的院长办公室里,两个老友的谈笑声和酒香一起,氤氲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