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墨痕断处是江声

黄鹤楼情缘 贾文俊 1594 字 15天前

柳莺儿何等聪慧,放下茶盏,用锦帕拭了拭嘴角,似笑非笑:“哦?不知是怎样的残句,能让李郎君如此挂心?”

许湘云吟出两句经过李沛然谨慎筛选,确保在这个时代绝无流传可能的李贺诗句:“‘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沛然说,此等鬼斧神工,闻所未闻,心痒难耐,只想寻其源头,或能从中悟得几分真意,助益诗道。”

柳莺儿沉吟片刻,她交游广阔,三教九流皆有接触,消息极为灵通。她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越的短音。“这般风格……我倒想起一人。”她抬眼看向许湘云,“城西栖云观,有一位挂单的云游道人,号‘玄玦子’。此人行为怪诞,嗜酒如命,却据说珍藏了不少孤本、残卷,尤好收集这些‘不合时宜’的奇诗怪句。只是他脾气古怪,等闲人不见。”

与此同时,李沛然则再次拜访了茶楼张翁。他没有直接询问李贺,而是与张翁探讨起古今诗风的流变,从建安风骨谈到当下的开元气象,再“不经意”地引申开去:“晚生曾于梦中,偶得数语,如‘羲和敲日玻璃声’,光怪陆离,不知其解。张翁博闻,可知前人可有此类笔触?”

张翁捋着胡须,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他慢悠悠地斟上一杯茶:“后生,梦中之语,做不得数。不过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诗之一道,也非只有一条坦途。老夫年轻时,也听说过一些隐士、异人,笔下文字,迥异于常。或许……只是你机缘未到,未曾得见其全貌罢了。”这话说得圆滑,既未点破,却也留了一丝余地,暗示这种“异常”并非完全无法解释。

两条线索,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将李贺的诗,归于某个不为人知的“隐逸诗人”或“前朝残卷”。虽然牵强,但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自圆其说的策略。

“文心雅集”当日,设在临江的一处园林之中。曲水流觞,丝竹绕梁,衣冠云集。崔明远一身华服,在一群拥趸的簇拥下,意气风发,看向李沛然的眼神,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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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过半,酒酣耳热之际,果然,一个被崔明远收买的青衣文人率先发难,矛头直指李沛然,将许湘云那日对柳莺儿吟出的诗句稍加改动,便质问其出处,并步步紧逼,质疑李沛然学问的来历。

场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李沛然身上。崔明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等待着他预想中的慌乱与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