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麦嗓音焦急:“不行,仍为室颤!”
“第二次电击准备!”诺拉指挥护士,“Epinephrine 0.01mg静推!快,继续胸外按压!”
沈柒颜立马上前接替位置摁住婴儿胸口,等待除颤仪充电。
又一次闷响,诺拉盯着监护仪等了片刻,“无自主脉搏!准备第三次电击,能量提升至4J/kg!”
抢救进行到四十分钟,再次给药后,步星阑托着婴儿的后颈静静等待了十二个呼吸周期。
监测屏上的数字仿佛浪潮退却般稳定地往下坠,诺拉捏着听诊器在婴儿发紫的胸膛上停留了三十秒。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下一个整点时,她摘下了手套。
“记录吧,死亡时间……”她哽咽了下,即使已经见惯生死,可面对这样一个幼小生命的离开难免不好受。
步星阑抬头看了眼电子钟,接下后半句:“2030年11月1日, 21点整。”
新生儿残存的体温正从她的指缝间慢慢溜走,手下触感逐渐发凉。
护士关掉呼吸机的动作很轻很轻,可那些盘踞在天花板上的透明管道还是发出叹息般的抽气声。
“怎么会……”沈柒颜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想要继续按压小婴儿的胸口。
“柒柒!”步星阑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孩子青紫的嘴唇含着已经不再起伏的呼吸面罩,像是咬着个褪色的奶嘴。
沈柒颜用力眨着眼睛,瞳孔里倒映出监护屏上直线延伸的绿色轨迹。
“怎么会这样……”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由她亲手接到世上小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
明明已经在接生时做足了急救措施,孩子情况也稳定了,Apgar评分也增长到了安全数值以上,为什么会忽然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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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早产儿出生后72小时之内非常关键,很容易发生危险,可是这样的结果真的让人难以承受!
瓷砖地面上散落着几只空了的肾上腺素安瓿瓶,标签在灯光下泛着白光,像一排小小的墓碑。
沈柒颜的视线开始模糊,泪水溢出眼眶,一颗颗砸在这些玻璃瓶上。
步星阑转身将她搂进怀中。
大伙都不好受,可比起她们,更加难受的必然是孩子父母,他们还等在外头。
“我去通知。”诺拉摘掉头巾和口罩,面色有些发黄,眼眶中都是血丝。
“你们给孩子整理一下。”她哑着嗓子冲护士交代一句,转身走向抢救室大门,脚步踉跄了下。
一名护士连忙跟上,扶着她走出去。
步星阑抱着沈柒颜安慰两句,转头就见瞿麦直勾勾看着保温箱里已经失去血色的婴儿。
她正要开口,门外忽然爆发出一阵悲痛的哭喊。
安妮塔似乎想要闯进来,被其他人拦住,她才刚做完剖腹产手术,情绪太激动的话伤口很可能崩开,搞不好还会大出血。
这个节骨眼上,诺拉必然不会让她见到孩子的遗体。
外头守着的几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带走,送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