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教堂后方的废墟上立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墓碑。
几个年轻人带着一条黑灰色阿拉斯加犬,静静伫立于石碑前。
他们从木屋里找出了几件衣物,和Glacier的旧项圈一起,埋进了墓碑下方。
步星阑将Shirley送给Dylan的手套用防水袋装好,连带他收藏的那些纪念品以及几张两人的合照,一起锁进了防腐盒。
她又从Tundra的脖子上取了一撮毛,同样放进盒子里。
这些东西会陪伴Dylan一起,永远沉眠在这片土地之下。
几人静立良久,直到风雪逐渐大起来,才转身上了后头的越野车。
Tundra贴在车窗上,冲着外头逐渐远去的墓碑叫唤了几声。
风雪中,墓碑越来越模糊,直至被雪雾吞没,再也看不见。
雪橇犬低声呜咽,抬起前爪挠了挠车窗。
步星阑搂着它的脖子轻轻抚摸,温言安慰。
他们不能把Tundra留在这座杳无人烟的小镇,它已经严重营养不良,没有食物来源,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好在经过一夜相处,Tundra的求生欲似乎稍稍增强了些,并没有表现出太大排斥,只是如今真要离开这座小镇,还是有些舍不得。
它盯着窗外看了许久,终于趴回座位上,身下垫着从木屋暗房里带出来的旧绒毯,乖乖闭上了眼睛。
越野车在街角转了个弯,继续开往东南方向,尾灯很快消失在白雪覆盖的街道上。
寒风依旧没有停歇,教堂尖顶的十字架在灰白天光里微微晃动。
没过多久,长街另一端浮现出一道修长人影。
他穿着单薄的黑色风衣,领口沾满冰晶,像一只穿越暴雪的渡鸦,没有撑伞,任由雪花落在眉骨和肩膀上,描摹出苍白的轮廓。
靴底碾碎冰面的声响惊起了几只灰噪鸦,它们扑腾着带起一片雪雾,陆陆续续飞向锈蚀的教堂彩窗。
他走近墓碑,屈膝半跪,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铁罐和一捧小小的花束?。
鹅黄色花骨朵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空气里紧闭花苞,仿佛仍在极地雪原中安静生长。
他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抬起手,指尖划过冰凉的刻痕。
照片里,年轻的科学家身穿海军蓝色科考服,竖起大拇指笑得一脸灿烂,像是极昼阳光下的胜利宣言。
“他们带走了Tundra……”他轻轻拂去照片上沾到的雪花,嗓音低沉得如同积雪压断松枝。
“放心吧,那孩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