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所以你是钥匙。”她低声对阿澈说道,语气并非安慰,更像是确认一件命中注定的事,“但他们不知道,钥匙也可以当成刀用。”
季延看了她一眼,并未接话。他的目光落在腕表上,能源仅剩最后一格,刚才那次扫描几乎耗尽了全部能量。
他清楚,若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爆发,这块表撑不住,他自己也无力修复。
通风管道传来细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金属管中爬行。灯光忽明忽暗,仪器发出断续的蜂鸣,电力系统显然受到了方才净化波的影响。
“外面还有东西。”白幽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阿澈放入防护舱,盖上半透明护板。
孩子的眉头轻轻动了动,却没有醒来,木牌的光芒逐渐减弱,但仍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跳动。
季延撕下一块衣角,重新包扎手臂。布料刚贴上去便吸满了血,但他没有停下,一圈圈缠好,最后打了个死结。
“还能撑多久?”白幽问。
“看敌人什么时候来。”他靠回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热感地图。
三个地下移动信号正缓缓逼近观测站,最近的一个只剩四百米,轨迹曲折蜿蜒,明显在规避探测。
“不是普通变异体。”他说,“懂得避开扫描。”
白幽取出最后一支箭,箭头未刻任何标记,是标准的合金穿甲型。她检查弓弦,发现先前满弓时留下的裂痕已经扩大,再使用一次,很可能就会断裂。
“够了。”她说,“只要一次机会。”
季延点头,环顾四周。房间里只剩下两把短刀、半箱零件和一台即将断电的终端。
他打开工具箱,翻出一根铜线和一块旧电池,开始改装手电筒。这虽非武器,但至少能在关键时刻制造一次短路干扰。
外面的风停了,沙粒不再拍打窗棂,世界安静得反常。刚才那场席卷天地的风暴,仿佛从未发生,只留下满地金色粉末般的残渣,在微弱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阿澈在舱内轻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