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闭目片刻,倚靠座椅。没有手表,他不能再随意修复设备。接下来只能依靠经验与判断。
他想起修理场里那台旧发电机,还有基地西侧废弃观测站的天线。若屏障真能维持一小时,足够送出消息。只要有人接收到,反击就有希望。
“我们得发个信号,”他说,“让所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幽抬头:“怎么发?车上通讯系统已经毁了。”
“不用整车。”季延解开安全带,拆下脉冲器旁的小型发射器,“这个可以独立运作,能把信息传到三十公里外。问题是——谁去安装中继点?”
话音刚落,阿澈坐起身:“我能去。”
“不行。”白幽按住他的肩膀。
“我可以。”阿澈望着她,眼神坚定,毫无稚气,“木牌还在响,它会指引方向。而且...你们不能离开车。一旦脉冲器中断,屏障就会崩溃。”
季延静静地看着他。这孩子才十岁,瘦得像影子,可每次危机来临,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你答应我一件事。”阿澈说,“如果我倒下了,别管我,先保住屏障。”
白幽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季延递出发射器:“频率我已经设好,你只需把它插进有电源的金属结构里,比如铁塔或电线杆。插进去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阿澈接过设备,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唯一的暖源。
外面风沙渐小。屏障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清澈了些,光线也明亮起来。远处那些触手在边界徘徊,既不靠近,也不离去。
“它们在等。”白幽望着窗外,“等时间耗尽。”
“那就让它等。”季延打开工具箱最底层的暗格,取出一卷铜线和一个手工制作的信号放大器。那是他早年维修净水站时做的,一直未用。
他开始接线,手法熟练。白幽默默坐在他身旁,帮他稳住接口。两人无言协作,配合默契。
阿澈坐在后座,怀抱着发射器,目光凝视前方。呼吸逐渐平稳,木牌泛起微光,仿佛回应某种召唤。
二十分钟后,装置完成。季延将其接入脉冲器,测试信号。绿灯亮起,表示一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