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的拳头瞬间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胸中燃起一股滔天怒火蛊娘子用她的生命，为他争取了时间，也传递了最后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奔涌的杀意，将手掌按在了冰冷的铁门上。

袖中，那枚乌黑的“破心钉”散发着微凉的触感，仿佛是蛊娘子最后的嘱托。

“吱呀——”

大门被缓缓推开。

门内的景象，让见惯了生死与奇景的林玄，也瞬间如坠冰窟。

这里没有囚笼，没有锁链。

整个锁灵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血色符文构成的立体法阵。

法阵的核心，漂浮着一个女子。

她白衣胜雪，双眸紧闭，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痛苦。

她的四肢被无数道血色丝线缠绕，那些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法阵的各个节点。

她体内的灵力、生命力，甚至灵魂，都在被源源不断地抽出，化作维持这座恐怖阵法的能量。

她，就是阵眼！

正是苏青竹！

而在法阵的一旁，影魇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残忍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欢迎，林玄。或者，我该称你为……前任万界之主？”影魇的声音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你看到了吗？你的青竹，她没有死，甚至比以前更‘强大’了。她以自身为炉，以道心为火，成为了我‘归一夺神大阵’最完美的核心。只要吞噬了她，我就能继承你的万界道果，甚至……超越你！”

林玄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苏青竹的身上，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你毁了心魔镜，断了第七锁，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影魇继续说道，享受着林玄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痛苦，“不过，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破阵，我还无法如此完美地将她与大阵融合。你每前进一步，都是在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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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缓缓抬起手，掌心是那枚“破心钉”。

“哦？那小虫子留给你的东西？”影魇不屑地瞥了一眼，“想用它破开‘归心露’的药性，唤醒她的神智？可以啊。”

他笑得更加残忍：“不过我得提醒你。她现在就是阵眼，神智与阵法早已融为一体。你这一钉下去，或许能唤醒她片刻，但神智与阵法剥离的瞬间，能量会瞬间失控。其结果……砰！”

影魇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慢悠悠地说道：“她会连同整座黑渊塔，一起化为尘埃，神魂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你选吧。是让她作为我的一部分，永恒地‘活’下去；还是为了那片刻的清醒，让她彻底消失？”

识海中，系统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速下降，精神波动濒临崩溃！】

【警告：归一夺神大阵核心极度不稳定，任何外力介入，成功挽救目标的概率为……0.01%！】

万分之一的生机！

林玄没有理会影魇的嘲讽，也没有理会系统的警告。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青竹。

他一步步走向法阵，周身因愤怒和心痛而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他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看着她苍白的嘴唇，看着那些刺入她身体的血色丝线。

他想起了在地球的图书馆初见，想起了在武侠世界她为他疗伤，想起了在修仙界她为他炼制的第一炉丹药……

“影魇。”

林玄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

“你犯了一个错误。”

他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绝望，没有妥协，只有一片燃尽一切的疯狂与冷寂。

“你以为，这是选择题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将袖中的“破心钉”狠狠刺入自己的掌心，任由那破除一切心神禁制的冰冷力量贯穿自己的血脉！

“这一次，我不救她。”

林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意。

“我陪她……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