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宫深处,一名头生双角的魔将单膝跪地,恭敬汇报:“陛下,林玄似乎放弃了防守,命赤罗那莽夫整合了所有精锐,看样子是想孤注一掷,强攻皇城北门。”
王座之上,被浓郁魔气笼罩的魔帝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困兽之斗罢了。他以为凭着一股血勇,就能冲破我的防线?愚蠢。让他闹,闹得越凶越好,正好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传令下去,北门防线佯装吃紧,把他们牢牢吸在那里。本帝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家园,是如何在脚下沉入血渊的。”
“遵命!”魔将领命退下,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
魔帝缓缓起身,目光穿透宫殿,望向地底深处那颗正在疯狂汲取地脉之力的血眼核心。
一切尽在掌握。
林玄的推演能力确实棘手,但那又如何?
当他用一个“必死”的未来去误导,再强大的推演,也只能在既定的框架里打转。
他却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脉网络中,林玄的地脉道身已经像一个最高明的窃贼,悄然接管了数条关键的能量输送线路。
血眼核心依旧在疯狂吞噬,但其中至少有一成的地脉之力,被道身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截胡、净化,再反向注入镶嵌了双源信物碎片的万界盟战车之中。
此消彼长,无声无息。
营帐内,苏青竹的面色虽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清亮。
她正与小豆子一起,将一块块闪烁着微光的塔芯残片,按照某种玄奥的阵图摆放在沙盘之上。
每当一块残片落下,沙盘上代表地脉的纹路便会亮起一瞬。
“姐姐,塔芯说,地下的‘坏东西’变弱了。”小豆子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苏青竹轻抚他的脑袋,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林玄。
这几日,林玄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入定,但他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息却越来越沉稳,仿佛与整片大地融为一体。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早已打响,在那片无人可见的战场上。
“林玄,”她轻声开口,“塔芯残片构成的阵图,已经可以初步稳定方圆百里的地脉。虽然无法阻止血眼引爆,但至少可以为你的战车群争取到最关键的突进时间。”
林玄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他点了点头:“足够了。魔帝以为他在第五层,认为我看穿了他的表象,抵达了第四层。但他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在地下负一层等着他。”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
外面,铁头正指挥着工匠们对最后一辆战车进行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