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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法力波动，而是城中百姓在同一时间，用不同种类、不同长短的线香，组合出了一套古老的摩记符号。

那符号翻译过来，只有一句话：“杀神者，亦可封神。”

苏青竹的指尖微微一颤，她睁开眼，望着眼前这幅由无数凡人意志共同绘就的星图，喃喃自语：“我以为我是在补全天律……原来，是他们在教我，什么才叫‘人心即法’。”

律碑残基之上，狂风呼啸。

林玄手持那份本该由他签署、昭告万界的新律诏书，灰河的光辉已将其染上了一层肃杀的色彩。

天穹之上，那只俯瞰众生的独眼，正冷漠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然而，林玄并没有落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诏书，然后，在独眼骤然收缩的注视下，双手用力，将这份凝聚了无上权柄的诏书，撕成了碎片！

“你竟敢毁令？！”天穹震颤，独眼的怒吼化作滚滚雷霆。

林玄没有回答，只是将碎片扬向风中。

那些碎片并未飘落，而是在空中燃起璀璨的金焰，化作亿万流光，随风散向万界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片燃烧的碎片落在一处，便有一座崭新的灰碑拔地而起，碑上铭刻的，正是诏书上的一段残句。

“我没毁，”林玄负手而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诸天万界，“我只是，让每个人，自己来签。”

刹那间，万界之中，那数之不尽的灰碑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无数平民、修士、妖族、异种……他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庄重地按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碑面上。

一个个掌印亮起，如星辰点亮夜空。

这是一场没有号令，没有仪式的加冕。

一场无声的、属于全体生灵的，全民加冕！

万界同书，一法归心。

当最后一道掌印的光芒隐入碑石，林玄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所有人的感知中。

他已将权柄还于众生，但那最终的清算，却需他独自一人前去面对。

归墟，那万古神魔的寂灭之地，此刻正无声地等待着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