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唐军大营,辕门大开。
李恪一身玄甲,外罩猩红战袍,在侯君集、马周、王德、沈括等文武的簇拥下,立于营门之前。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条由失败者和投降者组成的洪流,看着走在最前面那个步履蹒跚的吐蕃主帅。
没有胜利者的骄狂,没有刻意的羞辱,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威严。
论钦陵走到李恪马前十步处,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伏于地,以额触地,用生硬的汉语嘶声道:“败军之将论钦陵,率麾下残部……向天朝吴王殿下……乞降!”
他身后,黑压压的吐蕃将士,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纷纷跪倒在地,伏下了一片。
李恪端坐马上,俯视着脚下这位曾叱咤高原的吐蕃名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历史的沉重感。
“论钦陵,”李恪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尔等侵我疆土,杀我军民,罪责难逃。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非嗜杀之人。既已投降,便依前诺,饶尔等性命。”
他顿了顿,语气转厉:“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有投降将士,需依我大唐律令,进行整编安置!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谢……殿下不杀之恩!”论钦陵再次叩首,声音哽咽。他身后的吐蕃降卒中也传来一片压抑的抽泣和谢恩之声。
“王德!”
“末将在!”
“接收降卒,清点人数,收缴武器,按计划进行整编安置!伤者予以救治,饥者给予粥食!”
“侯公!”
“老夫在!”
“率部入城,接管城防,肃清残敌,安抚百姓!张贴安民告示,宣布庭州光复!”
“马先生!”
“属下在!”
“立刻起草告捷文书,以八百里加急,速报长安!同时,统计此战缴获、战果及我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