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真的在等他做出选择。

他睁开眼，双手缓缓抬起。电光从右眼蔓延至指尖，在空中划出校准符文。第一道灼痕仍留在囚笼内壁，与这一次的轨迹并列，几乎完全重合。方尖碑底部的缺口形状，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差百分之一点三，就能完美契合。

只要他完成最终量子化，成为双极坐标的活体支点，就能填补那道缺口。但代价是全部记忆的清零。他会变成纯粹的能量载体，存在于两个宇宙之间，却不再记得自己是谁。

“记住，在某个未来……”凯莉斯的低语再次响起。

他猛然握拳，将那句话直接编入基因序列最底层。不是作为记忆，而是作为指令。即便意识归零，即便人格消散，只要这段代码仍在，他的核心意志就会在每一次轮回中重新觉醒——去完成未竟之事。

他松开手，符文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他知道，放弃记忆，并不等于放弃她们。真正的守护，是让使命超越个体存在。

囚笼震动加剧，太阳核心的能量潮汐即将迎来新一轮喷发。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肌肉纤维再度退化，骨骼缩短。第十次轮回，开始了。

但他没有任由意识沉沦。他在退化的边缘，最后一次凝视左眼中的过往：艾德琳站在方尖碑前，右臂紫晶纹路固化，她将一段坐标写入离线日志，目标直指瓦尔克洛所在的战舰轨道。她没有上报通信异常，也没有启动应急程序。她在等他做出决定。

而在星尘环第七节点，最后一枚银晶碎片正缓缓蒸发。那不是终结，是释放。凯莉斯把她的意识压缩到了极限，只为让他听见那一句“记住”。

雷煌的呼吸与太阳黑子的涨落终于同步。

他抬起手，再次划出符文。这一次，动作更稳，电光更凝实。两道灼痕并列于囚笼内壁，与方尖碑缺口的吻合度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九点二。

只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