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训诫的意味。
秦放摸了摸下巴,竟有些想笑:“她倒是没提祖师遗志。不过条件确实开得吓人。国师可知她许了我什么?”
尹惜君语带不屑:“无非权财色欲,还能有何?”
“她说,”秦放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尹惜身姿上扫过:“清平教资源美人,任我享用。甚至包括某些身居高位之人,比如……”
他话未说完,尹惜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厉声打断,声音因愤怒甚至有些尖利:“住口!无耻!你若是禁不住这等诱惑,被那妖女所控,本座……本座立时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容你祸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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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反应激烈得超乎秦放预料,那只垂在袖中的、已完全玉化的左手甚至微微抬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秦放一愣,诧异道:“国师,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我只是转述她的条件。若真如你所说,你我在此同归于尽了,那这京都,这景国,岂不是白白拱手让给寒惊容那等野心勃勃之辈?这岂是国师心忧天下之道?”
尹惜君闻言,猛地一窒,抬起的玉手缓缓放下,周身凌厉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沉默了下去,仿佛在进行极其艰难的天人交战。
庭院中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白虎偶尔发出的沉重呼吸声。
良久,尹惜君忽然对白浅道:“白姑娘,可否请你暂避片刻?本座有些话,需单独与星主言明。”
白浅担忧地看了秦放一眼,见秦放微微点头,才躬身一礼,默默退到了远一些的回廊下,但仍保持着能随时看到秦放的距离。
尹惜君确保白浅听不到对话后,才重新转向秦放。她缓缓抬起手,竟一点点摘下了那终年笼罩的宽大兜帽。
晨光下,那张完美的面容完全显露出来,美则美矣,却带着一种易碎琉璃般的脆弱感和久居深宫的威严冷漠交织的奇特气质。
她的目光直直刺入秦放眼中,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秦放,若……若本座愿意以自身为筹码,与你联姻,你可愿倾力助我,先除寒惊容,稳定朝局,再图其他?”
秦放彻底怔住了,嘴巴微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联姻?
和尹惜君?
这个视人如棋子、精于算计、身体日渐玉化、动不动就要和人同归于尽的景国国师?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分析她这番话背后的无数种可能:
是为了景国奉献所有,连自身幸福和婚姻都可作为棋子,并不在意自身荣辱?
还是她心知自己寿元无多,身体玉化日益严重,而猜到自己拥有恢复之力,故而以此为由,换取救治的机会?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试探,试探他是否真的会被美色权位所动,试探他的心性底线?
各种念头纷沓至来,让秦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提议太过震撼,也太过突然。
他目光下意识地仔细打量起尹惜君那张苍白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些许端倪。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刚才说出那惊世骇俗提议的棋子并非是她自己。
看了半天,秦放忽然注意到,尹惜君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恶作剧得逞般的微光,再结合她那微微抿起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嘲讽的唇角……
秦放瞬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