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此物危险，却已在无面的控制下难以挣脱。

左手手腕处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这痛楚远不及体内那熟悉的、阴魂不散的渴求来得强烈。

那是长生丹的药力在消退时惯有的反噬，如同万千蚁噬，啃咬着她的经脉与意志。

脚步声响起，无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地下室入口，脸上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具，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冷漠。

任务失败了。无面的声音甚是平淡：白浅的异能确是变数。但失手就是失手。

明洁低下头，沉默不语。

无面的规矩她懂，失败者需付出代价，而她的代价，不是死，便是更深的束缚。

无面缓缓走近，摊开手掌，掌心那枚龙眼大小、色泽暗红、隐隐散发诡异光泽的丹丸，散发出比以往更浓烈的异香。

你的手腕伤了，根基亦受损。寻常丹药无用。

无面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陈述事实的冰冷：这枚长生丹效力更强，能助你恢复，甚至……有望突破当前瓶颈。服下它，你才能继续有价值。

明洁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是长生丹！每一次服用，都似在灵魂上多加一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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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暂的强大背后，是更快到来的枯竭与更难以抗拒的索取。

她没有立刻去接。

无面见她迟疑，声音陡然转冷：明洁，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是谁给了你活下去、变强的机会。服从，是你唯一的选择。

冰冷的警告，扎进明洁早已被药物和生死麻木的心神。她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死寂的服从。

她伸出右手，接过那枚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丹丸。触手那一丝不祥的温热，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谢主人赐药。

丹丸入口即化，灼热如熔岩的药力瞬间爆开，凶猛地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霸道！

剧烈的痛苦让她蜷缩起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皮肤表面泛起骇人的潮红，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体内那空虚的渴求被瞬间填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充盈感，力量在疯狂滋长，意识却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飘摇欲灭。

无面冷漠地注视着她在痛苦中挣扎，如同欣赏一件工具正在被重新淬火锻造。

很好！他淡淡道：吸收完这批药力，你的功力当能更上一层楼。本座不日将南下处理教务，你留在此地巩固。待你伤愈，燕王那废物也该被赶回封地了。届时，你便回归五皇子盛先安身边。他才是下一步的关键，你要牢牢钉在他身边，摸清他的一切动向，明白吗？

明洁在剧烈的痛苦与力量奔涌的漩涡中，艰难地捕捉着无面的指令。

回归五皇子身边……长期潜伏……

她竭尽全力，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无面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脚步悄然融入阴影，最终消失不见。

地下室重归死寂，只剩下明洁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喘息声。

药力如同最残酷的刑具与最甜美的毒药，交织着折磨与诱惑，试图将她的意志彻底碾碎、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