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新酿的酒吧?”小虎忽然说,“前儿埋在石榴树下的米酒该开封了。”
哑女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那酒是去年秋天酿的,她跟着村里的老人学的,放了桂花和冰糖,埋在树下时,小虎还在酒坛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囍”字,说等酿好就娶她。
回到家时,日头已经西斜。小虎刚把牛车拴好,哑女就拎着锄头往石榴树跑,他赶紧跟上去,怕她急着挖酒坛伤了根。
“慢点挖,别碰着树。”他从她手里抢过锄头,小心翼翼地刨开树下的土。酒坛的陶盖露出来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上面的“囍”字被泥土糊了大半,却依旧看得清轮廓。
小虎把坛子抱出来,拍掉上面的泥,哑女早已备好了干净的布巾,一点点擦去坛身的土。坛口的泥封一敲开,甜丝丝的酒香混着桂花香就涌了出来,馋得院角的老黄狗直打喷嚏。
“先倒一小碗尝尝。”小虎找出个粗瓷碗,往坛子里一舀,酒液是浅黄的,像掺了蜜的月光。
哑女凑过去闻了闻,刚要伸手接,就被他抬手挡住:“你少喝点,晚上有正事呢。”
她知道他说的“正事”是什么——王大娘傍晚要来,说是要教她绣嫁妆上的鸳鸯。她脸一红,抢过碗抿了一小口,酒液滑进喉咙,甜得发腻,带着点桂花的清苦,后劲却悄悄往上涌,让她眼皮有点发沉。
小虎看着她晕乎乎的样子,笑着把碗夺回来:“说了不让你多喝。”他自己仰头灌了大半碗,抹了抹嘴,眼里的光更亮了,“走,烧火去,王大娘该来了。”
灶房里很快升起了烟。哑女坐在灶门前添柴,火光把她的脸映得通红,发间的桃花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小虎在案板上剁肉馅,今晚要包饺子,王大娘说,成亲前吃饺子,日子能过得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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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轻点,震得我手麻。”哑女用柴火棍敲了敲他的腿,眼里带着笑。
小虎放慢了动作,声音却故意放粗:“剁细点才香,不然塞牙。”
正闹着,院门外传来王大娘的声音:“小虎,哑丫头,我来啦!”
哑女赶紧起身迎出去,王大娘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绣绷和丝线,见了她就拉着往屋里走:“快来,让大娘看看你的手艺长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