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哑女在灶前应着,火苗舔着锅底,把她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下午的时候,天阴了下来。风里带着潮气,像是要下雨。小虎赶紧把晒着的谷物收进仓里,哑女则把院里的柴火往屋檐下挪。忙完了,两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云一点点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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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来得正好。”小虎说,“播下去的麦种,喝足了水,准能出齐苗。”
“嗯,”哑女点头,“出了苗,得天天来看看,别让虫啃了。”
“我来守着,”小虎拍着胸脯,“保准一根苗都少不了。”
傍晚时,雨点终于落下来了,先是稀稀拉拉的,后来越来越密,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小虎站在门口,看着雨丝斜斜地织着,笑得合不拢嘴。哑女端来刚煮好的红薯,递给他一个:“趁热吃,甜着呢。”
红薯的甜混着雨的湿意,在屋里漫开来。小虎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哑女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空气里飘着泥土的清香。小虎和哑女扛着锄头,往西坡去。翻好的地里,泥土吸饱了雨水,软乎乎的,踩上去能陷下半只脚。
“可以播了。”小虎蹲下身,抓起一把麦种,撒在地里。麦粒落在湿土上,立刻沾了点泥,像裹了层衣裳。
哑女跟在后面,用锄头轻轻把土盖在麦种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它们。阳光照在新翻的土地上,亮得晃眼。远处的山坡上,有鸟雀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叫。
“等它们发芽了,”小虎望着地里的麦种,眼里闪着光,“咱的日子,也该像这麦子似的,一天天往上长了。”
哑女没说话,只是往他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红薯。热气从两人手间散开,混着泥土的香,在晨光里,酿出了点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