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璇峰新规颁布的第三天清晨,一名来自主峰的传法长老,带着两名执法堂弟子,降落在天璇峰的广场上。
传法长老周明远,是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平日里负责宗门功法的传承与考核,为人古板,最重规矩。他一落地,便板着脸,声音洪亮如钟:“天璇峰峰主秦云,接宗主法旨!”
秦云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缓步从主殿走出,林风月和萧炎紧随其后。
“周长老,何事如此兴师动众?”秦云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周明远瞥了秦云一眼,见他虽只是元婴初期,但气度沉稳,眼神深邃,心中也不由得高看一分。他展开手中的一卷金色玉简,朗声念道:“宗主有令!天璇峰峰主秦云,新晋元婴,功勋卓着,然其擅自更改山峰制度,废除宗门沿用万载之贡献点法,有违宗门祖制,破坏宗门法度。念其初犯,令其三日内,恢复旧制,并到执法堂领罚,闭门思过一月!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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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旨念完,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天璇峰的弟子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他们愤怒地看着周明远,却又不敢发作。宗主的命令,如山一般沉重。
萧炎更是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秦云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云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静静地看着周明远,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周长老,”秦云缓缓开口,“我问你三个问题。”
周明远眉头一皱:“秦峰主,你这是要违抗宗主法旨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秦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第一,宗门祖制,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激励弟子,壮大宗门。我天璇峰弟子,在旧制之下,食不果腹,修为停滞,连自保都成问题,请问这如何壮大宗门?我新规一出,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士气大振,这难道不是在更好地践行祖制的初衷吗?”
周明远一时语塞。
“第二,”秦云继续道,“宗主法旨,说我‘擅自’更改。请问,我身为天璇峰峰主,对自己山峰内部的管理方式进行优化,以更适合我峰弟子发展,何来‘擅自’一说?难道我天璇峰的每一项事务,都需要主峰点头?还是说,宗主认为,我这个峰主,连这点自主权都没有?”
这番话,已是绵里藏针,直指核心。周明远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只是个传法的,可不敢参与这种权力核心的辩论。
“第三,”秦云的语气陡然转冷,一股元婴初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散开,“周长老,你以传法长老之尊,来我天璇峰宣读一道关于‘山峰管理制度’的法旨,你不觉得……有些越俎代庖了吗?这种事,不该是由执法长老,或是宗主亲至吗?”
轰!
秦云的威压虽不强,但其中蕴含的质问,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明远的心头。
他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道简单的法旨,这是一次试探!是玄阳真人扔出来的一块石头,想看看秦云这块玻璃,是会碎,还是会反弹。而自己,就是那个被派出来扔石头的人!
周明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元婴,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此人不仅实力强横,心思更是缜密如发,言辞犀利如剑!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落入他的圈套。承认,就是打自己的脸,也等于承认了玄阳真人在小题大做。不承认,就等于和秦云站在一起,违抗了宗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