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全然不知刑氏的脑补,她此刻正跟沈大太太,沈音,沈绾围桌而坐。
沈家姑娘出门的时候少,连拜堂都没见过,纳妾更是第一次。
鞭炮声响起,喜娘扶着刑玉岫走进喜堂。
秋香色遍地金妆花缎通袖长袄,下裳是一条孔雀蓝织金妆花马面裙,腰间束着一条赤金累丝点翠嵌百宝的宫绦。
发髻梳成端庄的圆髻,以一支赤金累丝嵌蓝宝牡丹大挑心为核心。深蓝宝石为花瓣,祖母绿为叶片,花心是一颗硕大的金色南洋珍珠。
没有霞帔,没有盖头,刑玉岫也没有穿妾室通用的粉色。
若不是出现在这样的喜堂上,只看这样一身打扮,不知情还以为是哪家的主母奶奶。
翠姨娘扶着刑氏在正堂右侧的位子上坐下来,左侧本该裴珩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刑玉岫看着空着的位子,脸色微变,却很快收敛神色,任由喜娘扶着上前。
小丫头放下拜垫,喜娘扶着刑玉岫跪下来,早有婆子端了托盘,刑玉岫接过茶碗,高高举起奉给刑氏,“太太,请用茶。”
刑氏接过茶碗,抿了一口便放下。
翠姨娘递了一个荷包,刑氏接过放入托盘里,这是主母对妾室的赏赐。
“谢太太赏。”刑玉岫磕头。
喜娘扶着刑玉岫起来,就听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道,“我来晚了,太太恕罪。”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过去,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貌美娘子。
她生得极是纤巧,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般的苍白。
双眉细长,微微蹙着,似有无限轻愁。一双水杏眼倒是极大,眼尾微微上挑。
再看她打扮,银狐皮滚边的樱草色云锦立领长袄,下着一条月白色的软烟罗百褶裙。肩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粉紫色缂丝镶风毛斗篷。
“这是那个得宠的王姨娘?”沈绾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好嚣张啊,就这么到喜堂上挑衅。
不过,也真的很漂亮,比刑玉岫漂亮。
沈大太太看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沈昭打量着王姨娘,又看看刑玉岫,突然有点明白,裴珩为何四年都不纳刑玉岫了。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