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母女。”女老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母亲难产死的,影皮上却总印着她没见过的丈夫的影子。她的女儿后来病死了,影皮剥下来,就黏在了母亲的灯笼上,成了现在这样。”
话音刚落,中央那盏灯笼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烛火疯狂跳动,灯面上的人脸扭曲变形,像是在挣扎。墙壁上的影子网突然收紧,所有灯笼的影子都朝着我扑来,指甲刮擦水泥地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
“它醒了!”女老板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往后退,“沈老太太的影子没散干净,藏在影皮里!她认出你了!”
中央灯笼的灯面突然裂开道缝,黑色的黏液顺着裂缝往下淌,滴在地上,冒起白烟。裂缝里钻出无数根黑色的线,像头发,又像血管,朝着我的脚踝缠来。那些线触到皮肤的瞬间,我感觉影子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用钥匙!”女老板喊道,“钥匙柄上的莲花能破影线!”
我摸出铜钥匙,朝着缠来的黑线刺去。钥匙柄上的莲花突然亮起红光,黑线碰到莲花,立刻像被火烧般蜷曲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中央灯笼的灯面裂得更大了,张人脸从裂缝里挤出来,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朝着我嘶吼。
“阿砚!”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灯面上的人脸突然顿住,像是被这个名字烫到。紧接着,阿砚的声音从灯笼里传出来,模糊又急切:“别碰影线!用你的血抹在钥匙上!影皮怕活人的血!”
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莲花钥匙上。钥匙瞬间变得滚烫,刺向中央灯笼时,灯面像纸一样被戳破,里面涌出团黑雾,黑雾里裹着无数细碎的影子,都是些被沈老太太害死的冤魂。
女老板突然从黑袍里掏出把剪刀,朝着黑雾挥去。剪刀刃泛着银光,每剪一下,就有片影子消散,“这是‘断影剪’,专剪执念太深的影线!”
黑雾渐渐稀薄,沈老太太的影子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点点火星,被烛火吞没。中央灯笼的影皮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只剩下根脊椎骨提杆,上面的符痕褪去,露出三个刻字:“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