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荡,宣告着最终的结局。
我握着那个刚从弟弟体内取出的、尚带着体温的冰冷金属装置,僵立在原地。手术刀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却如同丧钟般的声响。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那刺耳的、永恒的“嘀”声,和掌心那枚如同恶魔心脏般跳动着微弱残余能量的金属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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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最后望向我的眼神,那无声的“新疤”口型,还有这枚嵌入他身体的未知装置……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上。
深蓝智脑……真的被彻底关停了吗?
那个被带走的院长,在警车旁露出的诡异微笑,此刻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我的心头。
这枚芯片……它是什么?仅仅是监控?还是……控制?改造?甚至是……某种信息的载体?弟弟最后那句含混的“芯片在…”,是想告诉我它在身体里,还是想警告我……它在别处?在更多人身上?
“林法医……”张队长的声音沉重地响起,他看着那枚芯片,又看看已经盖上白布的弟弟,眼神复杂,“这个……恐怕只是开始。”
急救室的灯光在弟弟冰冷的身体上投下惨淡的光晕。我死死攥着那枚从弟弟体内取出的银色金属装置,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抵骨髓,仿佛攥着一块来自地狱的寒冰。
“嘀——”的长鸣声终于被关闭,但那份死寂更令人窒息。张队长的话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开始?”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我弟弟……成了他们实验的小白鼠?在他无知无觉的三年里?在号称守护生命的‘智脑’眼皮底下?” 怒火在胸腔里翻腾,烧灼着五脏六腑,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比愤怒更深的,是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无形巨网笼罩的恐惧。
张队长面色凝重,示意技术科的同事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特制的防信号屏蔽证物袋装起那枚芯片。“这绝不是常规医疗设备。埋藏位置、设计形态……更像是某种生物传感器或者……微型控制器。具体用途,需要最高级别的实验室分析才能确定。”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林法医,你弟弟在深蓝智慧医院期间,除了常规治疗,有没有签署过任何特殊的协议?比如……参与新型疗法的临床试验?”
我猛地摇头,回忆如同锋利的碎片切割着神经。“没有!绝对没有!所有治疗都是我亲自确认过的,都是公开的、昂贵的维持方案!我签的任何文件都跟实验无关!” 弟弟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他们怎么敢……怎么能……
“那个院长!” 我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他在笑!他最后在笑!” 弟弟垂危时院长那诡异的笑容此刻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我脑海里。
“我们正在突审他。”张队长眼神冷峻,“但这个人很狡猾,律师到场前一句话都不肯说。而且……” 他压低声音,“深蓝智慧医院背景很深,涉及巨额资本和尖端技术专利。我们拿到‘清道夫协议’和机械臂的视频是铁证,可以钉死他谋杀和危害公共安全,但这种……”他指了指证物袋里的芯片,“……这种人体实验性质的,如果没有直接证据链指向他或者医院董事会,很难……”
“证据?” 我打断他,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冲上头顶。弟弟用生命传递出的警告,绝不能白费!“深蓝智脑的核心数据库!那份‘清道夫’协议能被我们找到,就说明它记录一切!它一定有关于这个芯片项目的记录!备份!日志!只要挖得够深!” 我猛地指向病房角落那个先前连接过加密工作站的接口,“给我权限!我要再进去!”
张队长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风险。“林法医,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深蓝智脑的核心数据库现在处于高度敏感状态,网安部门已经全面接管,进行司法取证。你刚才的‘进入’方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本身就存在程序问题。现在介入,不合规,也可能破坏现有证据。”
“程序?!” 我几乎要吼出来,“我弟弟的身体里被埋了不明芯片!这可能是更大规模犯罪的开端!等你们的‘合规’程序走完,证据可能早被彻底销毁了!那个智脑,它肯定有后手!院长那个笑,就是信号!” 我逼近一步,直视着张队长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我一个机会,张队。就一次。用我的方式。出了任何问题,我林岩一力承担,绝不牵连警队!但如果你现在阻止我,我发誓,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哪怕触犯法律,也要把真相挖出来!我弟弟……不能白死!那些被‘清道夫’抹去的人,也不能!”
空气凝固了。张队长看着我布满血丝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看着我手中紧握的、象征着我唯一亲人最后痛苦的证物袋。他腮帮的肌肉绷紧了又松开,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他侧过身,对着耳麦低语了几句,然后对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快速:“技术组会在外围帮你制造一个五分钟的‘窗口’,屏蔽深蓝那边的反向追踪和警报。记住,只有五分钟!目标:找到所有与这种芯片相关的项目记录,代号、实验日志、植入对象名单……任何东西!五分钟后,无论结果,立刻退出!痕迹我会让人清理。你只有一次机会,林岩。为了你弟弟,也为了你自己,别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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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没有丝毫犹豫,我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冲向那个网络接口。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但敲击键盘的速度却快得惊人。一条条复杂的指令输入,利用张队长提供的临时密钥和端口,我绕开了网安部门设置的重重屏障,再次刺向深蓝智脑那庞大而黑暗的核心数据库。
这一次,目标明确——寻找“幽灵芯片”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深蓝智脑的核心数据库结构比想象中更为复杂和庞大,如同一个布满致命陷阱的迷宫。常规搜索一无所获。对方显然做了极其彻底的清理和伪装。
三分钟过去了。额头的汗水滴落在键盘上。我的心跳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如同擂鼓。
不行!常规路径走不通!我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弟弟……植入……院长诡异的笑……深蓝智脑的“清道夫”……它们之间必然有联系!一个更隐蔽的入口?一个只有特定事件才能触发的暗门?
院长!那个笑容!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我立刻调取了院长被捕时,警局门口所有监控角度的原始视频流!聚焦到院长被押上警车前,他侧头看向医院大楼方向露出的那个诡异笑容!将那个笑容的连续画面帧进行最高精度的数字分析,提取出细微的面部肌肉运动轨迹数据!
这些数据……会不会是一种……生物密钥?!
我将这组独特的肌肉运动轨迹数据流,转换成特定的数字信号模式,尝试着将其作为“钥匙”,暴力冲击数据库深层防护!
屏幕上爆发出刺眼的红色警告!防火墙在疯狂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