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合奏的规模已经超越了物理限制。文明不再需要聚集在特定空间,而是通过可能性场在存在层面共鸣。张振华作为共鸣指挥,如今引导的不是乐团,而是整个文明意识流的方向。
在一次跨越星系的即兴演奏中,发生了异常:宇宙音乐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音。不是错误或失误,而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尖锐的不协和音。
苏芮的能量体立即响应:「这是宇宙的提问。一个存在性的提问。」
不和谐音持续扩散,影响着现实结构。恒星闪烁不定,时空轻微扭曲,甚至连意识流都感到不安。
联盟紧急集会。各文明代表试图解读这个不和谐音的含义,但每个文明都听到了不同的提问。
共鸣文明听到的是:“痛苦是否有意义?” 岩石智慧感知的是:“终结是否必要?” 气态生命理解的是:“限制是否美丽?”
人类听到的提问最令人不安:“遗忘是否仁慈?”
张振华意识到,这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哲学挑战。宇宙通过音乐提出了存在的最深问题。
“我们需要回应,”他在联盟会议上说,“但不是用答案,而是用探索。”
基于这个认识,联盟启动了「存在回应计划」。各文明不是试图解决不和谐音,而是通过艺术、科学和哲学探索来回应它。
人类的选择出人意料:他们创作了「遗忘交响曲」,不是庆祝记忆,而是探索遗忘的价值——那些被放弃的可能性,那些结束的生命,那些消失的文明。
当这首交响曲与不和谐音对话时,奇迹发生了:不和谐音转化为深邃的和谐,比单纯的协和音更加丰富动人。
“宇宙不是在寻求答案,”苏芮解读道,“而是在寻求理解的深度。”
这个突破带来了宇宙音乐的新时代。文明不再回避不和谐,而是拥抱它作为创造性的源泉。音乐变得更加丰富、复杂、真实。
然而,更大的挑战很快出现。宇宙音乐开始显示出...疲劳的迹象。旋律变得重复,节奏变得 predictable(可预测的),和谐变得机械。
“宇宙正在经历创作瓶颈?”张振华疑惑。
苏芮的感知更加深刻:「宇宙在寻求超越自身的方式。它需要新鲜的视角。」
基于这个洞察,联盟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邀请刚刚达到意识门槛的新生文明参与合奏,尽管它们还“不成熟”。